佩瑜本是很大方的說着話,被二奶奶一說破,當真不好意思起來,低頭道:“表姨慣會取笑我。”
二奶奶隻作偷偷看一眼佩瑜,又接着道:“不是說要跟我們大少爺借兩本書的麼?去吧,大少爺書房裡有幾架子書呢,請我們大少爺陪着你去挑,好不好?”她既是哄佩瑜,又是問着佟誠毅,讓他不好當着面回絕佩瑜。
果然,他低頭看了看這石頭砌成的小路,複擡頭道:“我正要回去,佩瑜一起吧,想看什麼書,去書房選。”
佩瑜聽他這麼說,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方惟看着他們三個有答有唱的作着戲,斟酌着插言道:“那,我先去看看孩子。”想要先走。
剛剛還看不見她的二奶奶,立時又看見她了,馬上附和道:“哎呀,是啊,哪有當媽的不管孩子,自己清閑的。”非常贊成她先走。她瞟了一眼方惟,側身悄悄對佩瑜道:“這是我們大太太那邊的遠親,帶着孩子常來,那孩子管紹原叫舅舅的,紹原少不得要應酬她。”說着在佩瑜手背上輕拍兩下,雖是耳語,卻是故意要讓方惟聽見的。
方惟看着二奶奶,覺得她着實是個有趣的忙碌的人,她看完了正要走,卻聽佟誠毅道:“不忙,童童常青帶着玩呢。你随我去書房,我有正事。”他轉頭又對二奶奶道:“二嬸不去忙?我看鄒太太他們要出來了。”
二奶奶一看,正是,她的客人要出門了,她忙把佩瑜往佟誠毅身邊推推道:“我去送客去,可把你交給紹原了。”又悄悄向佩瑜使個眼色才走,佩瑜也嫌她表姨說的太露骨了些,叫她沒得生出許多難為情來,隻得假裝沒看見。
三人目送二太太走遠,一時無話,佟誠毅擡手向佩瑜,為她引路示意往前走,自己快走兩步,轉到方惟另一側,方惟莫名被讓到中間去了。因和佩瑜挨着,她聽到佩瑜帶着疑惑問她:“方小姐有孩子?”
她從前常被人這麼問,問多了自己也習慣了,總是點點頭說是的,非常自然,于她心裡本就是個事實。但像今天這樣,當着佟誠毅的面,她卻有些遲疑,本來嘛,對着知道真相的人說謊,總是比較難的。
她看着前面一株掉光了葉子的枇杷樹,略艱難道:“是啊,已經五歲了。”
“想不到,方小姐看着這樣年輕,竟是很早就結婚生子的,我還一向以為出來做事的女人總是很晚結婚的。”佩瑜忍不住感歎道。
方惟聽了,隻朝她笑笑,不敢再往下說什麼。
佩瑜卻似乎有許多感想,她又接着道:“我是很羨慕新女性的,可以在外面做事,自己做主,不依靠别人,總覺得非常痛快。”這幾句話的意思雖有力量,叫她這樣輕聲怯氣的說出來,倒又像是一片空想了。
方惟本想說兩句不痛不癢的客氣話,但覺得佩瑜像是認真的,不該含糊敷衍,正想着該說些什麼。佩瑜又問,
“那方小姐,你家先生也是同意你出來做事的麼?”
方惟被她打斷了思路,問住了。她雖隐隐覺得自己掉進佩瑜這個坑裡,卻一時想不出解救自己的辦法。
僵住幾秒,斟酌着附和道:“嗯,同意的。”她終究不慣當着人面撒謊,說完下意識的瞟了佟誠毅一眼,卻發現他正看着她撒謊,瞬間覺得窘迫,忙收回了目光,在心裡勸自己,形勢所迫而已,這些話也不算什麼。
“你家先生是哪裡人?做什麼的?竟如此開明,像上海這裡的人家大抵是不肯的。”佩瑜說的多是有身份的人家,是不願讓自家少奶奶出門做事的,她想得多,于是問題也多起來。
“呃……”方惟終于有些編不出來,頓住了,佩瑜見她不說話,馬上意識到自己問得冒昧了,補充道:“我太唐突了,一時好奇,問得太多,方小姐别見怪啊。”
聽佩瑜這麼說,方惟倒有些内疚,人家是誠心在問,她卻是滿口謊言的。她隻好為難的向佩瑜笑了笑,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
“我記得佩瑜上次借的的日本國志吧,這套書還有下半部,你來看看。”佟誠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方惟,将佩瑜引進他的書房,大概佩瑜是第一次來,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她被佟誠毅帶走,不再追究方惟的故事。
方惟松了口氣,悄悄坐在書房一側的圈椅裡,不敢再引起佩瑜的注意,隻看着他們兩人在書架前選書,佩瑜細細看着,指着最上層的一冊,說着什麼,佟誠毅順着她指的方向,伸長手臂去拿下來,放在她手裡,看佩瑜淺笑着,臉上微微騰起兩朵紅雲。佟誠毅背對着方惟,看不清他的表情,大概總應該是和煦的吧,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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