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唐寅龍少為破婁月國國師所布陣法,按龍在天指示,駕禦靈黑曜石直朝河洛城外嵩山之巅疾駛飛來。約摸半日,便見群山雜沓,遠奔而來,相繼進入視線,煙雲起伏的嵩山近在眼前。二人放慢速度,緩緩驅來,此時雲蒙滄海,波瀾緩蕩,起伏不止,變化萬千,端的令人心曠神怡,神魂如滌。寥寥數峰高出雲際,微露乳尖,如孤島隐沒,令人稱奇。二人無暇細顧,徑尋嵩山主峰而來。
二人正緩行間,忽見眼前金光一現,但見一道光影幕牆一現即隐,阻住二人去路,唐寅奮力向前一撞,但見那光幕隐然一亮,原來是一片光影,宛若一隻巨碗倒扣前面這座山頂,阻住二人去路,唐寅對龍少說道:“想必這是胖瘦頭陀所設,事出緊急,我二人試将其破去,見了二陀,另行解釋不晚,你看怎樣?”龍少道:“隻得如此。”說罷幻出龍泉寶劍,暗運玄功,奮力向那光幕一劈,但見一道裂縫一現即隐,迅速恢複如初。唐寅見狀,亦幻出震仙錘,與龍少一起同時擊向那光幕,二人法器果然不是凡品,隻聽锵然一聲,一道雷光霹靂和劍氣同時擊于一處,立時現出一個丈許缺口,光華亂閃,二人急忙駕遁光駛入,俄頃,那光幕隐隐,又合閉如初,仿佛無事一般。二人啧啧稱奇,轉頭向那主峰飛去。
二人越走及近,發現前面這座山峰陡峭孤拔,淩雲特立,茂植馥郁,悠然擎空。二人尋山往來飛馳,注目下顧,連走三個來回,不見蹤影,唐寅道:“此峰如此高險,想必二頭陀便隐迹在此,隻不知栖身何處?”龍少眼尖,忽然指道:“你看那山頂北側一塊崖壁之下,一方窪坪上好似有二人對弈,應該就是此二人,我們過去看看吧。”唐寅看去,果有二人在彼對棋,急驅黑曜石駛去。眼望所及,轉瞬即到,二人看去,果見一胖一瘦兩個頭陀在推演陣棋,那胖者圓頂突兀,光亮異常,頂四圍灰發垂肩,散遮頸項,鬥大一個金剛圈套在脖子上,隐現金光,灰袍敞胸,肚大如甕,看去臃腫異常。那瘦者長臉寸發,根根直立密如荊叢,直刺霄漢,耳帶銀釘,明滅閃閃,白袍虛懷,随風鼓蕩,瘦若嶙峋,安坐石桌之側。
唐龍二人徑來到窪坪之側,縱下禦靈,雙雙揖拳道:“晚輩唐寅龍少拜見頭陀前輩!”那胖者随聲答道:“哪裡來的娃兒,竟能突破我虛壁塵光罩,看來修為已到渡劫之境,不知來此尋我二人有何要事?”唐寅急将龍在天書信呈上道:“我等奉今上谕旨,西母托夢之事,清剿西途,路遇險阻,特來讨教。”那胖頭陀鼻子哼了一下竟不理顧,待看完書信方向瘦頭陀道:“滅塵老賊尼多管閑事罷了,還來擾亂我們清修,派弟子向你我讨救兵來了!”說罷揚了揚手中信箋。瘦頭陀眯着眼看向棋盤笑道:“妙棋!你這一前出,我便無了歸路,隻得将大衍陣強推上去了,也罷,待我看看你還有多少後招?”說罷揮袖将幾粒黑子推了上去。胖頭陀道:“我費盡周折,就欲與你一較高下,此時正好。”說罷将前沿的兩粒白子挪了開去,露出一犬牙交錯的陣門來。但見二人黑白沖折,機關氤氲,殺氣縱橫,旁若無顧。唐龍二人一時無語,隻得靜待終局。隻見二人揮袍如電,來去匆匆,蒼狗白雲,日月移換,快攻快守,缭亂傾軋,端的殺伐勢盛,轉瞬收關。直殺的額頭珠光落,目眦口舌幹。那瘦道人忽然推棋後仰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這先天一氣陣還有如此妙招,我大衍算法竟被破去,妙,妙!也罷,待我再擺一陣,看你還有破陣奇計沒有?”說罷揮袖将桌上黑子盡皆收起。那胖頭陀不耐煩的道:“滅塵老賊尼遣這倆娃兒在此擾亂,不是個法,還等你發落呢,趕緊打發了,免得心情落谷,讨人沒趣!”瘦頭陀看向二人正欲發話,唐寅一揖道:“晚輩魯莽,若非那三個道人擺下太乙九岩陣,委實詭秘奇險,我等也不會不遠萬裡來此造次,還請二位前輩看在滅塵師太面上,略施小計,除去阻厄,感激不盡!”瘦頭陀額頭青筋一鼓沉吟說道:“我二人最不耐煩别人在我等面前說陣談兵,既有人敢在軍前誇口,我倒要去會一會他厲害之處,不過不是現在,你二人先回去與之對陣誘敵,待我與胖老兒再擺一局,無論輸赢,即可前去助你,即可先行去吧!”胖頭陀撫掌大笑道:“可笑你瘦老頭還是塵念難消,也罷,看滅塵面上,西路舊地重遊一番,隻當悼古。”說罷嘴唇微啟,暗念咒語,手一舉,但見那倒扣如碗的光幕隐然一亮,倏然收起,如撒網回放,聚于山頂一點,金線一逝,飄然落入胖頭陀手中,化成一枚古銅闆,釉色沉舊,古篆莫辨。胖頭陀收起道:“我這軒轅币雖隻阻初窺門徑之輩及一般飛禽走獸,但其妙用頗多,一時難以盡述,現已收起,你二人速速離去吧!我二人言出必踐,早去安排去吧!”說罷,與瘦頭陀又布法陣,推演攻防起來。
唐寅龍少知事已功成,連忙一揖道:“晚輩告辭!”說罷走到坪沿,祭起黑曜石,騰空而起,向婁月國城外駛來,正是:雲中問高士,蒼茫掩青天。何期破敵陣,揮袍幻滅間。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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