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二人走出道觀,此時天已大亮,觀中時間似乎與外界不一樣,林月兒四顧看了許久才道:“完了,我們這是在哪裡啊?我都沒來過這裡啊。”穆子書看了一下,指着觀後一峰道:”我們上去看看吧,站的高看的遠。“月兒點頭依允。原來此山極高,極目而視,巒巒幾峰并立,一條明練也似溪流蜿蜒穿插而過,溪流盡頭,隐約一汪湖水泛着朝霧鱗光,不甚清晰。月兒高興道:“是了,那個湖就是墨池湖了,鎮上都在那裡取水來的,過了湖繞過一丘土坡就是家了。”子書便道:“那正好,順便把那個千年樹妖砍了,給鎮上鋤一禍害。”月兒點頭答應。二人心意相通,相攜走下山去。
樹林草坪邊上,幾隻肥牛正在悠哉漫步。一少年頭戴絨絲雙角帽,身穿皂角坎肩。膚色古銅,體健雄壯。赤膊短褲,看來膂力非凡,卻坐在那裡橫笛咿呀,調弄管弦。遠遠望去極不諧調,但細聽來其聲忽爾悠揚忽爾铿锵,頗有真性情時時流露。再細聽似乎有什麼碰撞之聲,側過幾棵勁竹,但見兩牛砥砺霍霍,紅目铮铮,在草地上角逐。有詩為證:一牛角彎環,一牛尾秃簌。短笛壟岡來相逐,日高草長無朝露。砺石發白苔角上,塵飛毛豎殘破竹。隻見穆林二人剛好路過,遠遠看見這番景象,月兒笑對子書說道:“你看那人那麼蠻,卻擺弄笛子玩,有一句成語最對這個景了,你猜什麼?”子書笑道,“對牛彈琴。”二人相視一笑。月兒此時腹中有些饑餓,子書便道,“我們去問他要些幹糧看有沒有。”一齊來到那少年面前問個禮,道明來意。那少年從包裹中取出一張芝麻松仁蔥油餅,從腰間取下水囊一并遞給子書道:“我經常在山野放牧所用,你們不嫌棄就行。”子書道聲謝,便分了一半給月兒,自己先咬了口,一入嘴中便覺香味盈盈,一則此次出來沒帶食物,二來取寶劍時耗費了太多精力,又是大病初愈之身,一時把多年的饑餓一發勾了出來,不覺多咬了幾口。仰面喝甘泉時,看見那少年憨憨的望着自己微笑,忽然想起來問道:“毛穎鎮要怎麼走,還有多遠?”月兒隻吃了兩口覺得沒什麼味道,聽子書問起便也想問。那少年順手指着一條似路非路的小徑道:“呶,走陸路呢沿着這條路有兩天的路程,走水路呢去那邊河裡找條筏子走多半天就能到,不過前面有個瀑布不好走你們要多加小心。”子書還給少年水囊道,“還沒請教怎麼稱呼呢?”那少年答道:“叫我阿牛好了,你們要去鎮上,我家有現成的竹筏借你用吧,你幫我去城裡送封信,我堂叔住在鎮上,竹筏交給他就行了。”子書謝過,遂和月兒一起跟着他,趨笨牛,轉山林,行不幾步,便聽見轟轟隆隆聲震耳欲聾,原來他家住在瀑布旁邊,站在門口便看到那溪流湍湍蕩蕩從上遊奔來,擊打在兩岸的浪花飛濺漩回,頗有幾分動感。再看中流湧急,偶爾突出的石頭也難擋其勢,瞬間飛奔直瀉而去。就中不一時還會有幾尾小魚蹿出水面,或憑空飛躍,順水勢跳水而去,磷光閃閃,朝陽掩映中頗透幾分雄姿。還有的逆流掙紮,大有力挽狂瀾的意思,不過不幾下也被激流沖下。那瀑布沿空更有一道彩虹隐約挂着,景色更添了幾分韻味。阿牛将幾隻牛趕入圈中,從屋内拿出一封信并些須幹果交與子書,帶領二人沿一斜坡下來,從竹林灣裡解下繩索,托出一竹筏道:“我堂叔在鎮上開一個牛二雜貨鋪,請轉告他我過幾日再去看望他。”二人辭别阿牛,子書便于竹林邊選一竿好竹,削為長篙推筏上船,撐起竹篙,那竹筏便悠悠然蕩離岸邊,順流漂去。
那溪流初始緩默,汩汩無聲,子書雙手撐篙,水聲嘩然,俄兒無聲,又複如是,節奏明快,此時月兒在筏子上坐下,隻見那兩岸花明柳綠,竹林森森,間或莺啼婉轉,好不動人。二人問答調侃,互訴心聲。月兒忽想起問道:“那兩個道長都說什麼天劫啊浩劫啊又什麼十二個人啊什麼的你信麼?”子書笑寬慰道,“管他呢,順其自然,要麼是他們亂人自亂,遇困難找人救助,要麼是真的,不過我們既受天命,自然有天保佑,别想那麼多了。”月兒贊許。二人此時任務完成,又都得了趁手法寶,護身本領。愉快之極,覽那兩岸風光,指點宏微,比拟非常。二人又都自幼習讀詩書,便臨風吟哦,互陶性情,倏忽間已行進大半。此時水迂峰巒,舟不撐而自流。鳥禦風聲,歌無律也有韻。子書便削竹作蕭,鼓起抑揚之聲,伴着天籁。月兒喜悅非常,默默倚在子書的懷裡,沉浸在清風花鳥中。
兩岸奇花異草無數,或壁立飛岩,擎孤松作畫。或林茂叢茏,栖鷗鹭為巢。間或猿嘯狼嚎,更有飛鹚鱗躍,魚戲蝦遊。緩沙白芷,汀渚沃肥。日照當空,其暖何極!
看看日當正午,一路行來,輕筏賦歌,早已将近湖岸,月兒止住子書道,“我們做點燒烤吧,填飽肚子是緊要的。”子書歡喜道,“好啊,我來打幾尾魚作菜。”說吧,拿起竹篙,把一頭削尖,慢慢放緩速度,便有幾尾草魚遊來,子書看的真切,手法伶俐,未幾,便弄到兩條肥鳜。撐船到岸,撿枯枝生起篝火。月兒熟知草性,便就近采摘了一些野果和些許可做食物的膳藥,偎火向煙,連魚帶植一起就熟。一時饕餮狼籍,果腹熄煙,向湖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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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叢中,一倩女幽魂撲通一聲攤在地上,喘息連連的說道:“你們打不過樹王,别白費心機了。”說罷,撲倒在地,化為花粉,随風而去。對面立着一紅衣女子手執一把長鞭,收勢盤坐下來,調息氣血。其旁邊則站着一白衣白帽的女子,手執一把曲枝狀劍器。見那紅衣女子坐下,便揮了揮寶劍,霎時,一泓星光罩在那女子身上,那紅衣女子便容光煥發,精神重振。又揮了幾下一道彩虹貫頂,那紅衣女子便站起來道,“好了。”那白衣衣女子道,“還能去嗎?還有一個呢。”那紅衣女子道:“不知道,試試吧。把他三個護法殺了再說,老樹妖我可能對付不了,我向工會喊個高手過來。”說罷,從袖中取出一面鏡子,邊轉身邊撫摸,接着叽裡咕噜說了一通,高興的收了起來。對那白衣女子道,“有人來了,我們先把最後那個護法解決掉吧。這回我把他引開點,以免老妖察覺。”那白衣女子點點頭。紅衣女子便施展輕功,輕點花枝,跳躍數下,躲在一棵大樹背後,朝遠處一株老樹望去。隐約一陣風掠過,樹枝上飄過一團皚氣,那女子揮鞭就地上一抄,一粒石子便擊了過去。紅衣女子急忙回身,飛奔回來,跳了數丈,站住不動,回身望着那皚氣飛來,喊道:“依依!”那白衣女子便跳到她身旁道,“來了。”隻見那皚氣飛奔而來落地化為一粉仕蝶衣,跟剛才的一般打扮,問道,“我那兩位姐妹是不是被你們殺了,可惡!”紅衣女子答道,“是又怎麼樣,你們作惡多端,現在就讓你去陪他們。”不由分說,揮動長鞭,卷地殺來,那花妖也不甘示弱,飛花亂雨,一團粉霧罩在紅衣女子的頭上,紅衣女子便覺渾身力氣飛散,依依急忙施法揮劍,一陣清風将粉霧吹散。那花妖隻能施毒,今被解破,心中驚慌,被紅衣女子揮鞭劈為數段,不料頃刻間每段又都化為一個人形,二人頓時驚慌。忽然從林中接連飛出幾張道符,金光閃處,那分身盡皆粉碎。依依連忙祭起寶劍,一輪紅日照住,那花妖便魂飛魄散。
二人才回身向林中望去,但見一少年持劍拈訣,立與樹下。旁邊一少女右手拿一根短尺玉杖,左手牽着子書之手走了過來。二人連忙道謝。那兩人正是子書與月兒。那月兒回道,“不用客氣,你們也是來鏟除樹妖的嗎?”白衣女子道,“我的聯絡器玉鏡掉了,原來被這裡的花妖藏在樹妖那裡了,你們呢?”月兒道:“我們毛穎鎮最近毒氣橫流,查到是這個千年樹妖作祟,所以前來鏟除。敢問姐姐從何處來,我好象從沒見過?”白衣女子回答道:“原來是毛穎鎮的啊,我是紅花會的,我叫柳依依,這位是我的閨密snake。”snake上前道,“既然都是來對付樹妖,我們就連起手,這樣我們勝算還大點。”月兒點頭贊成,看看子書,子書聳肩作個鬼臉,道,”那就開始吧,怎麼殺。”依依道:“我自幼學的都是修身保養之法,攻擊還得靠你們了。”snake道,“你們二人先去試探一下實力吧我們在後面助陣,實在不行就跑。”子書轉身對月兒道:”你靠後點,注意安全。“月兒點頭。
子書跳到跟前,隻見那樹盤根錯節,腰圍有十人之抱。冠穿雲霄,橫亘有百尺之遙。一池湖水半出其下,半方淨土盡滋隴虬。本來白天那樹法力不濟,總是晚上吸取精華。被子書驚醒,惱怒不已,見護法都已隕沒,怒道:“你是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敢壞我的好事!”子書笑道,“你殘害無辜,吸取鎮上那麼多人魂魄,我今天特來為民除害。”那樹哈哈笑道,“我壽有千年有餘,曆經滄桑,那毛穎鎮也不過八百餘年,想當年那祖上毛穎奄奄一息流落至此,是引我腳下之水,食我枝上之果得以活了下來,才開創這世外桃源。若百年來,祖祖輩輩都受我庇佑風調雨順,衣食無憂。我最近得一神秘高人指點,習得速成之法,飛仙入聖,指日可待,區區幾條魂魄,何值一提。”子書道,“修仙煉聖,都是天地大造化,應當遵守天理人倫,哪有你這般背萬物法則,視人命如草芥,濫殺豪戮,使毒抑生,行此毀天滅地之事。”老樹惱道:“閑事少管,你可速去,饒你不死,再與我胡攪蠻纏,連你一起化為灰燼。“子書冷笑道,“今日不道明青白,歸還魂魄,休想善罷甘休。”那老樹哈哈大笑,“方圓百裡都是我的地界,呼風喚雨莫不唯命是從,莫說我大白天功力減半,今日就與你這元嬰級修真小徒戲耍戲耍。”月兒跳到跟前道,“我來幫你。”子書道,“你先别動手,給我加好狀态,注意安全。”老樹道,“原來還有一個,今天就成全你們兩個。”渾身一抖擻,風雲突變,霎時烏雲漫布,不見天日。那老樹大施法力,漫天枝蔓藤蘿撲将過來,子書急忙祭起一張真金烈火符,甩出手去,那藤蔓便焚燒為數段。子書祭符太慢,枝蔓又多,月兒施展清風明月波隻能阻擋法力攻擊,那藤蔓卻實體相纏,為難之際,snake躍上前來舞動長鞭,将一衆枝枝桠桠順勢纏引,轉如太極,一起纏裹在一起,子書急忙甩出一張火符,砰的一聲,一團黑霧沖天而起,呼呼拉拉燒了起來。那樹妖急忙扭動軀幹拔根撩水,欲施展毒法。子書瞅的真切,趕緊扯出慧能道長給的法帖抛甩向樹根。隻見那法帖立刻增大數倍裹了上去,就如長在上面一般,那符咒紅光閃閃,老樹妖就如觸電一般無法自控,大喊道,“這是什麼?”子書道,“仙人所賜,專門給你的。”那樹妖疼痛難忍枝幹盡落,從那枝幹脫落處飛出許多魂魄漫天飛舞,一時出盡,那法帖鋪向空中将衆魂魄收了起來,落在子書手上。老樹妖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子書道;“遵照道長意思,念你修為不易,以往行善無數,并無橫行鄉裡,魚肉百姓之惡行。故收回魂魄便了結。你不也已經損了三百年修為,望你以後好自為之。”樹妖道,“明白了,年輕人,看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機緣,我有一事不知你是否肯幫我調查?”子書道:“請講。”那老樹道:“我在聽信那神秘人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五藏廟最近有些異樣,也就是你們說的邪氣沖天,大有向外擴散的意思。那廟本是青華至尊栖息之地。向年至尊長老曾與我烹茶論道,受益匪淺,我合該稱他為師父,但後來再不曾見他。你能否幫我去拜訪問候一聲,或者你們得至尊指點,修為也能得到大的提升也未可知。”子書道:“多謝指點,等我們回去與大家商議再做決定。”老樹道:“多謝少俠,請轉告鎮上的人,我願代替恩師之任,做三百年大媒。以贖罪孽。”子書雖有疑窦,但急于回去複命。便匆匆應諾,道聲告辭,帶領大家走了。
一路邊走邊聊,姐妹私語,頗為親密。子書執法帖走在前面,說話間,柳依依道:“糟了,我的鏡子還沒找回來呢。”snake道,“我陪你回去取。”依依道,“不用,你們先回去救人要緊,我要了就來找你們。”說罷急轉身往回走去。原來snake與依依都住在鎮上的客棧,略知其事。snake本就是一個賞金獵人,專門幫人捉鬼降妖,除害驅邪。且入了一個賞金獵人聯合組織的工會,便是江湖上有名的獵頭工會,這次來到這裡發現了獵物,便接受委托,剛才又向工會申請了支援。收到支援信号的正是工會香主唐寅。話說柳依依從老樹那裡取回玉鏡剛一回身,但見一少年英姿飒爽,雄襟虎魄。身上穿一件黑衫,腳上踏一雙棕履,飛一般踏着草尖飄來。正是:心動難測當時意,幾番弱水知真心。畢竟來的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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