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簡狄的電話響了。“喂。”電話那頭傳來季笑岚帶着笑意的聲音,一如既往,在此刻卻顯得有些譏諷。簡狄沉默着不想說話,懶得回複對方,也不挂電話,捏着手機疲倦的靠在牆上。無聲的,壓抑的氣氛傳播兩端。季笑岚也沉默了,他坐在病床邊上望着床上的人,心中忽然感覺一陣憋悶,他原以為自己此刻會挺開心。簡狄的情緒好像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了,連呼吸都帶着讓人窒息的沉悶。“你終于發現了。”他的聲音很輕,但卻異常沉重,不像是平常調侃那般,也沒有那天故意諷刺的語調。隻是在叙述事實一般,帶着一絲歎息。“你都知道?”簡狄的聲音很輕,剛剛和蘇既白的交鋒已經用盡了他的大部分精力,任由身體滑落靠坐在地上。季笑岚聞言嘴角苦笑出聲,簡狄空洞眼沒有情緒的聽着他的笑和他的話。“我要什麼都知道,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沒等簡狄繼續追問,季笑岚說出了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明天你去蘇既白的公寓。”頓了頓,繼續道。“能讓蘇既白一起去最好不過。”□□控的感覺讓簡狄不住的皺起了眉頭,季笑岚的身份他還不清楚,他和蘇既白是什麼關系,在這件事中又是什麼角色。察覺到簡狄的遲疑和不信任,季笑岚沉着聲。“你隻需要知道,我是現在唯一能幫蘇既白的人。”“呵”簡狄冷笑“既然你知道蘇既白的公寓有答案,為什麼自己不去,要告訴我。”以他現在看來,季笑岚明顯不喜歡他,而且對蘇既白明顯有異樣情愫,季笑岚那天的表現來看也不像是聖母。簡狄的問話讓季笑岚頓了頓,沉默了。從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開始,他就尋求方法,他将蘇既白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一般投入着。直到這一刻簡狄問出這句話,他才恍然發覺,這件事他插不進去。即使他自覺如何打開所有的秘密,知道一切的疑團因果,可所有的答案都不會為他打開。他不想說,不想說出這些話。于是他選擇了告訴簡狄和蘇既白的關系。“兩年前,絨布寺撿到一位旅人,面容驚豔卻憔悴,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穿着登山服。”“季笑岚覺得那人怕是瘋了,這可是冬季,就連最熟悉的向導都不敢登這山,這人是真一無所知,還是在怕找死。”“事實上,他遇到那人的時候,對方和死人已經沒有什麼差别了,半躺在沙石雪地之間痛苦的喘息。”“高原海拔讓他缺氧窒息,身上挂着的不鏽鋼氧氣瓶早就用盡了,他喘的如同破風扇一般駭人,卻對自己的身體置若罔聞,甚至拒絕救助”“他卻不肯随着季笑岚去絨布寺,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就這麼躺在冰天雪地裡,他說他喜歡現在的感覺,身體的不适好像反而能證明他活着。”“季笑岚聽的不住皺眉,隻當對方已經由于缺氧而神經錯亂,不用他繼續勸說,下一秒地上的人就已經昏迷不知人事。”“日行一善,他将人帶到絨布寺。”三天方醒,而後他在哪裡呆了三月,不過短短三月,不過短短三月。他終于還是離開了,帶着本該屬于絨布寺的季笑岚一起,他走的那天去雪山腳底裝了一瓶雪,像來時一般,靜默的離去。季笑岚望着他平靜轉身一步步離開,心中莫名,隻覺得對方那瓶子裡不止裝着雪,還把自己的心也一同裝着去了。他問"為什麼不留在這?”他應當是不喜歡外面的那個世界不是嗎?不然為何要千裡迢迢來這裡,不然為何不願意自己在雪地中救起他。他答“放不下。”“死了,便罷了。活着,放不下。”季笑岚的故事很簡短,簡短的隻有時間地方人物,掠過了多少細節,也略過了多少勸解和回答。“知道了。”簡狄的聲音更加幹澀,他現在頭昏腦脹,像是行走在一條看不見的路上,每當他以為已經走到路的盡頭,就會有無數條小分叉又出現在他面前。無數的巧合湊在了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又是兩年前。重新打開的門和重新出現在面前的簡狄,沒有光,兩人都看不像彼此的表情,黑暗好像是最好的掩護色。即使是在最愛的人面前。身體實在撐不住了,簡狄放縱着自己的身體,脫下西裝外套丢在一遍,手指扯了扯領結。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模樣,靠坐在門邊,修長筆直的腿随意的松散着。一旁呆楞着的蘇既白裝狀也輕輕的蹲下了身,靠坐在簡狄身邊,看起來異常溫順乖巧。“兩年前到底怎麼回事。”蘇既白身體瞬間僵硬了,臉上帶了求饒一般的笑意,輕輕的蹭着簡狄的手指,半天發現對方沒有反應。黑暗中,他們看不見彼此的表情。所以,蘇既白的武器在此處毫無作用。“我想,這扇門隔音沒有那麼好。”雖看不見表情,可簡狄明顯已經十分不耐了,他強忍着怒火,聲音很低很啞。蘇既白的聲音太輕,輕的好像飄蕩着的遊魂,沒有溫度沒有感情。“簡狄,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可能發生的事無力阻止。”蘇既白的話夾雜着絕望,最劇烈的反抗最熾熱的情感被澆熄燃滅後的空洞。簡狄抓緊了掌中冰涼的手指,将靠在一旁的蘇既白摟在懷中,蹭着蘇既白柔軟的耳廓。“繼續。”久久,黑暗中流淌着蘇既白的聲音。“兩年前的情況和這次差不多,我實在忍受不了隻能遠遠的看着你,也很害怕你真的會把我忘了。”“那時候一切都已經進入了軌道,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人争着送到我面前,我以為可以了,我以為到了可以“自由”的時候。”“沒想到。”說着蘇既白蹭蹭簡狄的脖頸,聲音很悶,像是又回到了那天。“明明已經有了可以自由的資本,卻受到了更多了锢制。”他沒有告訴簡狄,那天他收到了多少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言辭溫情的“問候”。那時候的淩堯還沒掌握公司,兩人交情雖是很好但也沒有太大作用,公司不願意放走蘇既白。蘇既白受歡迎的程度一時間無人能及,正當紅且最青春的時期,為他瘋狂的人不僅僅是影迷粉絲,還有無數不能言說的人物。多少人狂熱的愛着美麗妖異的蘇既白,他就是水鳥裡的春衍,是無數魅惑頹靡的代名詞。如同最迷人危險的花兒盛開在狼群中,勾魂攝魄。一時間,圈子裡甚至流傳着一句戲言。“誰知道蘇既白腰腹的紅痣,就算是得上人傑了。”一朵盛開在懸崖邊上的花,若是所有人都得不到那還好,美則美矣危險緻命,尚不至此。可若誰都采不到的花,有一天忽然有了生命,自己從懸崖峭壁中跑了下來,帶着甜蜜而滿足的笑埋進另一人懷中。誰能忍受,誰願忍受?所以一切來得洶湧不堪,他甚至隻能呆滞着眼掩飾自己得狼狽,像條喪家之犬從簡狄身邊離開。也是那一刻,他恍然驚覺,惡心。一直以來對他而言,身體不過是肉塊組成的沒有知覺的軀幹,用便用了,沒什麼大不了。隻要能夠爬到足夠高的地方,再沒有任何人能夠輕易擺布他的生活,可以回到簡狄身邊,可以掌控簡凡野所謂的“自由”,一切都無所謂。可是那一夜,那甚至于不到天明的短暫複合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醜惡。從簡狄純粹而溫情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有多慌亂多肮髒。那一刻,他害怕簡狄看到那些照片,他害怕簡狄聽到那些話,他的身份他的存在沾染的簡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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