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生活?
年輕的時候,這個問題離我似乎很遠,那時候仿佛更加無憂無慮一些,因為身邊總是發生新奇刺激的事情,大多數是三叔帶着我去倒鬥探險,以及後來結識了悶油瓶和胖子,我們鐵三角的冒險。當時我年輕氣盛,總覺得這天下是屬于年輕人的,後來我也花費了無數人力财力,與心血,和汪家人鬥智鬥勇,并且成功把汪家擊潰,讓汪家四分五裂,那幾年的時光仿佛噩夢,直到今日我還經常會在噩夢中驚醒,恍惚間仿佛自己還在行駛在古潼京那一望無際的白色沙海之中,仿佛一切還未曾結束。
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了,如今我們的鐵三角組合也已經快生鏽了,胖子和我都已經人老珠黃,也就悶油瓶,還長得像是我剛認識他的那一天一樣,我很羨慕他永葆青春,雖然說在我們認識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是百歲老人了。
王盟關了門,把面包車開了過來,遠遠地等着,車的後備箱裡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年貨,以及過兩天我要帶去北京的東西,時至今日,我都想不明白,黑眼鏡怎麼這麼喜歡吃青椒炒飯。
坐上面包車以後,我和胖子直接就在後座四仰八叉地躺下了,這輛車的後坐被改裝過,當時本來是往喜來眠運送食材的,結果胖子在後座摸魚躺的不舒服,索引給改成了床闆了,上面鋪着毛毯,躺着很舒服,我本來譴責這種行為,結果躺了幾次後發現這個确實不錯,隻要别被逮到非法改裝就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黑眼鏡都經常睡在這裡,所以他身上的那股很奇怪的檀香味兒就融入了這塊毛毯,每次躺上去就能聞到,就跟躺在黑眼鏡懷裡一樣,非常古怪。
王盟今年本來也是要回家過年的,但是被我攔下來了,絕對不是因為我懶,想要讓他當我的專職司機,而是因為他其實回了老家也沒個地方不可去,都不如去我家過年,而且我還給他提高了春節期間的工資,他應該感謝我才是。
一路上王盟開着車,聞着我們身上的酒味就開始碎碎念,之後也是壯着膽子罵了兩句,但是我和胖子都不在乎,甚至在半醉半醒間,我還問胖子要了根煙。
“不行了,天真,你的肺,不能抽。”
我咧嘴一笑,罵道:“聽那鳥醫生胡說啊,我肺好着呢,從雷城回來以後一直沒再咳血。”
胖子咳嗽了兩聲,然後摸出一盒煙來扔給了我。
“少抽點,過年了。”
“盡他媽歪理。”我坐起身來點燃了一根香煙,然後美美吸了一口。
煙氣入肺,我的焦慮,緊張的心情頓時被緩解,俗話說的好,香煙配酒是越抽越有,這種感覺,一般人真是體會不了的。
面包車在路上颠簸,胖子一時半會睡不着,在車上唱起了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胖子唱的可能是代入了真感情,一路上鬼哭狼嚎的,硬是給我唱清醒了。
我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風景由陌生變得熟悉,我就知道,我回家了。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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