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所立之人,正是蘇大人。阿箬面色坦然,正欲行禮,那蘇大人卻一臉錯愕,“你……是元青?”
阿箬不甚明白,隻得答道:“大人哪裡的話,正是元青不假。”
“可是,你的臉?”蘇大人瞪大眼珠道:“你臉上的雀斑、疤痕為何全然消失了?”
阿箬也驚訝非常,她趕緊挪步到左側的水缸前,借着那早已結了青苔的水面仔細驗看。
一潭死水,水質雖不甚好,但大體上還是照得清晰。阿箬以水為鏡,看到了那日九郢山銅鏡中那張光滑白皙不染沉雜的臉顔——原來,這就是離憂所說的禮物。
阿箬扶了扶胸口,也裝出一副驚訝非常的樣子,道:“大人有所不知,一年前我大病一場,意識渙散之際,得一位高人相助,他将我帶進山中,為我悉心調養,沒想到,隻一年的功夫,不僅醫好了我的形骸,更是讓我的面容也大有改觀,如此奇遇,我雖親曆,但回想起來,亦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蘇大人面色溫和,歎道:“你素來沉穩有謀略,心腸也是極善良的,如今得此改觀,也算老天對你的愛護!”
阿箬知道自己蒙混了過去,便趕緊作揖道:“多謝蘇大人提點!不知大人今日來找元青,所謂何事?”
聞言,蘇大人正色道:“你這小子,如今算是走了大運!”
阿箬不解地問:“如何大運?”
隻見那蘇大人從袖口中掏出一面四四方方的牌子,這牌子一個手掌大小,下方卻挂了極為精美的一個流蘇墜子,“你可認得這個?”蘇大人神神秘秘地問。
阿箬擡眼在将那牌子細看,隻見,那赤金打造,複雜雕花的的牌子中間,赫然篆着“東宮令牌”四個大字,東宮?她倏地想起昏倒之前離憂說過的那句話——立皇長子司馬笠為太子!
難道,這令牌真是司馬笠送來的?
“太子有令!”蘇大人忽地拉長了聲音。
“草民元青聽令!”阿箬趕緊行跪禮。
“孤常念與君舊時情誼,特诏庶民元青即刻啟程前往帝都一叙,不得有誤!”
一個簡短的命令,卻讓阿箬腦子有些啞然失笑,算起來,一年前的今日,恰好是她說要為阿娘守喪的日子。一年喪期剛滿,司馬笠便下令來催,這個太子殿下,莫不是太閑了些。
第091章又是什麼模樣?
“謝太子殿下恩典!”
阿箬伸手接過蘇大人手中的令牌,而後幽幽起身。她垂着頭,帶着十分的不确定,再次審視着那面令牌。而此刻,那蘇大人卻很是親密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元青,也不知你是得了什麼好運,竟然能得到太子殿下的挂念,這今後,若是在帝都青雲直上,還望多多提攜鄉裡呀!”
阿箬趕緊作揖,答道:“蘇大人這是哪裡的話,此番去帝都,吉兇難辨,若将來真有僥幸,在帝都謀了一官半職,元青自當不忘大人,不忘姚關!”
聞言,蘇大人高興得笑開了花,但他很快恢複了鎮靜,又從袖口之中掏出一疊銀票,道:“這是太子殿下派人一并送來的,權當你一路的盤纏。”
元青雙手接過,不覺更加感激司馬笠的思慮周到。
而後,蘇大人又是一陣寒暄,并再三叮囑元青一路上要注意安全,直等到午飯時分,喬嬸一臉驚訝地在門外探頭探腦時,蘇大人才滿面笑容地離開。
阿箬在心裡歎了口氣,她心想:“他若是知道我去帝都的真實用意,定然是不會願意和我有絲毫的瓜葛!”
她搖搖頭,沒理會喬嬸那驚愕的表情,便關上門,進到裡屋去了。
阿箬坐在榻上,再次掏出金牌,将它于手中把玩,她歎了口,又俯身掀開絮子,将那藏匿于床闆之上的布包拿了出來。這布包之中,有一把匕首和一枚玉佩,看到它們的瞬間,阿箬的思緒又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深秋,溫潤俊逸的容隐之,氣度雍容的司馬笠,不知道,一年之後再見,他們又會什麼模樣?
阿箬歎了口氣,将他們和令牌放在一起,而後又仰面躺在榻上。
現在的她,除了懷中的那幾個物件,袖中的那一沓銀票,幾乎一無所有,可是她就算閉上眼,心中也不會因此而茫然無措,她想,或許,複立西楚,也沒什麼不好,最起碼,有那麼一撥人會因此而找到歸宿。
阿箬要睡一覺,等睡醒了,她就在沒有回頭路了!
……
帝都深冬,宮殿的院牆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染成了白茫茫一片,檐角堆砌了雪球,梅樹披上了白紗,璀璨的琉璃瓦光華不複,豔麗的各色寒梅唯剩暗香幽遠,天地一澈,萬籁聲寂,這種古樸而甯靜的模樣,是大多數生長于此的百姓所鐘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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