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給趙潋敬酒,“阿潋是文昭公主,這杯酒先敬你。”
還帶封号,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趙潋身份貴重似的,有幾個不怕事兒的已在暗中翻白眼兒了。
唯元綏馬首是瞻的大司空的内侄女賀心秋,一扭頭朝挨着的元綏直蹙眉,一隻手掌掩住嘴唇道:“元姐姐,說好的芍藥會群芳争豔,卻像為她一個人準備着似的。”
方才幾人随着元綏,背地裡暗諷趙潋說她壞話,元綏始終縱容不言,這會兒卻微微一笑,将她往席間一推,“公主之尊,你我豈能匹敵?”
說到底,還不是為着她那太後娘。
那太後心狠手辣,當年能當萬臣之面,一刀捅死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這女人,孰能不懼?
賀心秋将薄而紅的嘴唇輕咬了一截,悶不吭聲地睨了眼趙潋。
君瑕被殺墨推着輪椅走上了八角亭,裡頭有一張棋桌,兩人正在對弈,一個落子極快,一個始終忍而不動,殺墨偷偷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但少年不持重,攪擾了人家下棋,于是一人探過頭來,冷冷一笑,“一個瞎子也來觀棋麼?懂得什麼!”
殺墨一聽便怒從心中起,“不過是場棋麼算得了什麼,我先生能同時與十個人下盲棋!”
這年頭吹牛不怕扯破皮,那頭幾人紛紛朝殺墨盯過來,這幫貴公子哥倒不是真想和一介白衣下棋較量,隻是一個靠着紅廊木柱的青年男子,正咬着一支狼毫末端,聞言便好意提醒了一句:“他們并不是在對弈,先生知道‘斷橋殘雪’麼?《秋齋斷章》中的名局,真不是誰都能解的。”
殺墨微微一愣,他雖然不懂棋,但對《秋齋斷章》這本棋譜并不陌生。
十年前,汴梁有個技驚四座的圍棋天才,少年成名,姓謝名珺,字弈書。他名噪一時,風頭響亮到了什麼地步?民間有夫婦弄璋之喜,必恭賀“生子必如謝弈書”。太後欽賜謝家隆恩,為獨生的嫡公主定下他為驸馬。
隻可惜後來謝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
那少年身故之後,他留在秋齋的十局未完之棋流傳了下來,多少棋客傳抄,都一睹而為之叫絕。
那貴公子提筆在新落成的鳳凰圖上點上妩媚眼睛,便又起身,略帶點詫異地看了眼君瑕,“先生也知道?”
君瑕颔首,“雖在姑蘇,亦略有耳聞。”
那個解棋局的早被斷橋殘雪殺得片甲不留,正心煩意亂,心浮氣躁地揮手,“不會解就趕緊滾。”
說罷又連帶着罵了一把謝珺,“什麼神童少年,禍害人。”
從謝珺死後,不知多少汴梁名流都争相學習棋道,有多少人是為了修身養性不知道,但大多的都是為了超越謝珺,重成汴梁最風頭無量之天才。但怎麼說呢,人謝珺揚名時才十歲出頭,他們這幫人活到二十歲了,連他幾局殘棋都解不了,便知道先天不行後天無望了。
殺墨已将棋局給君瑕解釋了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坐在輪椅上還目不能視物的男人給人一種從容而悠然之感,讓人不自覺便對他十分信服,那畫鳳凰的青年也訝然地等他說話,君瑕噙了一縷笑,“這局棋,翻不了盤了,請仁兄重設棋局,在下試着一解。”
要說《秋齋斷章》裡的殘局雖然精妙,但也不是一局都無解,不少鑽研癡迷棋道的,還是能破解得一二,但斷橋殘雪之所以是名局,就在于它的結構繁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完全不知該從何下手,好像每一手都能授人以柄。于是解棋者往往戰戰兢兢,到處留漏洞給對手。
君瑕撫了撫棋盤,販棋的職業病上來了,微微一笑:“金漆木的,雖然華貴,但……棋子落地少了清脆之感,勉強可用。”
“……”金的還嫌棄?
一介布衣裝什麼格調高呢。
擺棋的嘴巴一歪,心道這是什麼大佛。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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