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米斯與奧維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的無奈。這事皆因諾多而起——他們兩人身為研究所骨幹,基本職責就是抓住各國技術動向,保證本國魔導技術對各國保持領先。
哈米斯做事兢兢業業,勤學肯幹,在還沒升任所長時就弄出了不少成果,深受上任所長喜愛,也引起了高層的重視。所以當老所長去世之際保舉他繼任所長一職,而高層很快同意了。
在升任所長後,哈米斯雖然要分出部分精力做行政工作,但手頭的研究并未停下,而且他相當有識才能力和組織能力,在遇到奧維後他很快發現這人雖然組織能力欠佳,但天賦出衆,很有數學天賦。
所以當高層決定對第二代魔能動力研究立項時,哈米斯向他們推舉了奧維和另外幾名研究人員成立一個小組。而奧維也不負衆望,很快幫忙解決了初代魔能動力的振動問題,并将其用到第二代魔能動力上。
在那個時候,希爾如日中天,正與第二白沙進入最後争鬥階段,大陸局勢動蕩而希爾因為是島國則相對安穩,加之推行相當包容的移民政策,因此吸引了各國衆多人才前來定居,也因此研究所人才濟濟,在充裕的資金幫助下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而作為所長,哈米斯受到了很多嘉獎。
但也正因此哈米斯心思開始活絡起來,他希望能組建一個人才聯盟,以确保研究所大部分人才都在他麾下,以便自己在學術領域有更大的影響力。而奧維這位剛剛三十歲,前程不可限量的研究員,自然是哈米斯重點拉攏對象。因此哈米斯借機撮合奧維與自己的愛女,令他成為了自己的女婿。
當然這隻是第一步,所内其他有潛力的年輕研究員都是哈米斯的拉攏對象,其方式包括給予比其他人更高比例的項目資金、将一些原本分不到的榮譽讓給這些人以幫助他們獲得高層重視和投入,以及讓那些願意被哈米斯拉攏的研究員參加研讨會,與同行交流,并鼓勵他們成果共享,而那些不願被拉攏的哈米斯則設置種種障礙。
正當哈米斯野心勃勃地推進這一計劃時,突然打了雞血的諾多人新發明一個接一個,最快時短短三天就湧現出十項馬上能商業化或者應用到軍事上的發明。
這一下打得哈米斯措不及防。
比如早先的機槍等武器就讓希爾人吃了大虧,海陸軍數次催促研究所盡快拿出成果來。然而受限于加工技術,弄出來的原型反正都不錯,但一旦量産故障率和精度一下就變差了,比起諾多人的還是要遜色。
對此軍方自然不滿意,讓他們對設計方案一改再改,但一直到第二年有一名叫傑裡米的商人“發明”了機床,這個問題才得以解決。
本來這事實現起來并不困難,隻是說他們沒有想到這上面來,但隻要給點時間肯定會有人想到。
但問題出在諾多人的裝備很快就實用化了,并在兩個月後用在了反攻北望半島上,直接讓希爾人吃了個大虧。這讓高層大為惱火,嚴厲批評了軍方,處分了好幾人,軍方自然一肚子氣,全撒在哈米斯等人身上,所幸念在過往功績上,加之有人幫忙求情才沒有給予處罰。
又比如之後的魔能車,高層得知諾多人要搞個大新聞,匆忙下令讓哈米斯等人将原本定于年中發布的魔能車提前到年初發布。哈米斯和奧維等人戰戰兢兢,連夜加班加點,二十四小時輪轉了近一周,才終于搗鼓出個原型出來,比諾多人早四個小時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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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魔能車是一個比之那些武器要複雜的多的東西,在哈楊前世人們搗鼓這東西弄了幾十年才開始成熟,而哈米斯他們才剛剛搞定一台小型四缸魔能動力,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想一輛魔能車應該具備哪些要素。
所以到最後眼見時間越來越近,哈米斯無奈之下仿照馬車弄了一輛,一衆研究員手忙腳亂之下錯誤頻出,連最基礎的差速器都有問題——研究本就需要靜下心來慢慢搞,而他們越急越錯越錯越急。
但沒辦法上面規定的時間到了,隻能硬着頭皮拉出去,那些沒弄好的地方幹脆用鐵闆蓋住,整一個靜态展示先應付過去再說。
然而民衆好糊弄高層可不好糊弄,更别說諾多人中午推出五款車型,有燈能鳴笛能轉彎還能側方停車。這一下高層反而弄巧成拙,讓諾多人名聲大躁。
原本這錯誤不應該由哈米斯他們來承擔,本來計劃是年中發布卻硬生生提前六個月,但高層總需要找個背鍋的出來。所以毫無疑問他們又被狠狠訓了一頓,而且這次直接影響到了他們的項目資金。
除了這兩個引起高層震怒的事情外,期間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事情,比如多瑙與斯托爾沖突中希爾被曝了黑料,比如一支船隊被海盜劫掠,幾乎全軍覆沒。
總之這一連串失利讓高層越來越不滿,幾乎每一次研究所都要背些鍋,以至于原本相當自由的學術氛圍越來越緊張,在短短一年時間裡被迫辭退以及主動離職的研究員達到了總數的三分之一還多,而且這還是哈米斯一個個做工作才沒有讓自己成為光杆司令。
到了這種地步,研究所本來就岌岌可危,隻要再發生些事情,被強令解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諾多人弄了一次裝備展會,其展出裝備之多,影響力之廣讓希爾高層再次震怒。哈米斯主持的研究所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
哈米斯覺得很冤屈,如果不是諾多人橫插一腳,研發節奏之快太過逆天,原本憑他們良好的發展趨勢,按照自己的速度按部就班幾乎不會有問題。
但在高層看來很簡單,他們每年投入的資金比諾多和羅斯加起來可能都多,但卻一步步落後,讓他們不由得懷疑原因出在根上,所以這一次内閣會議上有多人提議要解散并重建帝國研究所。
當從多個渠道聽到這個消息,尤其是首相哈德遜再次——可能是最後一次——找哈米斯談話後,哈米斯知道已經到最後關頭了。
如果能馬上出一些成果,那研究所可能還能保住,他自己也能保住,否則高層必然下令審查哈米斯任期内的工作情況,那就有可能發現哈米斯的小動作。
積怒之下,哈米斯很清楚等待自己的就是監獄,可能還會連累女兒和女婿。
所以哈米斯才帶着奧維找斯塔伍議員合作,他們通過一些渠道得知斯塔伍正要秘密訪問查曼,而目的就是拿到一些裝備乃至技術資料,而且他們還得知另一個關鍵消息——這次拿回來的資料不會再交給哈米斯他們而是要另起爐竈。
這無疑代表着高層基本已經放棄了他們,如果讓這件事發生那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于是在别人的牽橋引線下哈米斯兩人和斯塔伍會談,雙方都有意向合作——哈米斯希望斯塔伍拿到資料後先交給他們而不是别人;而斯塔伍則希望能第一時間拿到研究所内的技術進展用到自己的工廠内,以盡快在高層将着力發展的軍工行業内立足,從上億金磅的蛋糕中分一杯。
為了表示誠意,哈米斯和奧維将所内一些秘密的技術資料給斯塔伍過目。
“行,但務必要在這一周内回來!我們時間不多了!”奧維手心有些冒汗,咬咬牙說道。
“沒問題!”斯塔伍伸出大肉手,滿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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