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便來到五月中旬。
在諾多南方遠東港以東300公裡處,第一屆“盾牌-1843”海上聯合軍事演習正式收官。
這是哈楊提出的建議。中遠平洋處于世界的中心位置,戰略意義不言自明。如果希爾人要進攻諾多,必定要從中遠平洋海域北上進攻諾多南方或者中部。
這對諾多和索倫影響巨大,對于羅斯人來說,中遠平洋也是保護其新大陸航線的屏障,當下火雞島已被希爾人占據,這就像一個楔子插入了屏障中心,令羅斯人每日都得提心吊膽。
故而當哈楊在北國聯盟年度會晤上向羅斯、索倫、多瑙以及奧蘭提出這一想法時,得到了大部分國家的擁護。雖然各國以往從未這樣做過,但不妨礙各元首在一分鐘之内便想到了其政治意義與軍事意義。
軍事上來說,他們普遍認為,下一次大陸戰争極可能将每個國家都牽扯進去,在這種情況下提前熟悉一下與盟友之間的合作流程,确定彼此的任務,以免到時亂了陣腳,是相當有益的。
政治上來說,這是在向外界展示整個北國盟的團結,挑釁其中任何一個都會招緻全體的報複,這無疑讓每個成員國在國際上的話語權都得到了提升——當然這是口号,當事情真正發生時口号是否會成為實際每個國家對此都有不同看法。比如索倫對于諾多,多瑙對于羅斯,絕對是禁忌,哈楊和裡希二世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安全屏障受到破壞;但多瑙對于索倫,亦或者對于諾多,就并不是那麼重要了。所以外界可能最多能确定在多瑙遭受攻擊時諾多會不會挺,但挺到什麼程度是很難确定的,正是因為這種不确定性,會讓外敵舉棋不定,無形中又給己方增添了一份安全保障。
聯合軍演結束後,哈楊身為東道主,自然要邀請參演的軍官和行政官員在國内轉悠下。
羅斯駐索倫司令索菲斯女伯爵,裡希二世的親妹妹,自去年戰争結束便一直待在索倫統籌清理重建工作——其實就是四處安插羅斯眼線,并将各地經濟要脈抓在自己手裡。對于她這樣的女人,在各地奔波忙碌上大半年屬實是憋苦了她,所以這次好不容易将事情辦得差不多,從忙碌的工作中抽出身來,便同異國官員在裂谷城轉悠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裡。
他們沒走出多遠,就遇到了剛好下班回家的奧古塔。
“诶這不是奧古塔小姐嗎?奧古塔小姐——”
索菲斯用力招手,在一座不熟悉的城市遇到熟悉的人可真是不錯——雖然她和奧古塔隻見過一面。
“你是……”奧古塔撓撓頭,看向面前上衣隻有下半截、裙子短到大腿的女子,心裡頭隻有一個疑問:現在天氣就有這麼熱了嗎?
不過沒等奧古塔腦回路轉過彎來,她就已經被擁着回到了自己家裡。
“這就是你家?”索菲斯眼前一亮,客廳雖然不算寬大,但布局精緻,昏黃的陽光透過幾個不規則的窗口播撒在沙發、餐桌和地闆上,被拍得細細碎碎。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已經天色昏黃,房間裡依舊泛着淡淡光芒而不顯得陰沉晦暗。
而當奧古塔一個響指,乳白色燈光自動亮起,照亮了客廳裡的布置時,衆人眼中頓時有驚色閃過。
“這是什麼?”索菲斯看向屋角,一台淡灰色長方體機器豎着擺在那裡,上方是一個格栅窗口,四個按鈕集中在窗口下方,旁邊還有一塊黑色屏幕。
“奧那是空調,”奧古塔拍了拍腦袋,這時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是主人,說着走上前先是摁了下機器背後一個開關,頓時機器發出嗡鳴聲,連帶那塊黑色屏幕閃爍了幾下,接着她摁了幾下前面的按鈕,上方格栅像百葉窗一樣打開。
一名來自奧蘭的使節等了一會卻沒感覺到動靜,于是她走上前正要仔細打量下到底有什麼用,在頭探出來的那一刻,蓦然感受一股清涼的風拂過她的臉龐,這一瞬間讓她感覺白天一整天在外奔走所帶來的渾身汗漬一下子好像消失了一般——讓她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奧蘭,而不是這五月份就已經變熱的諾多。
實在是舒服,奧蘭使節閉着眼感受着——唯一煩惱的是隻有正對百葉窗才能感受到涼氣,不過這一點随着時間的推移也變得不那麼明顯了。
“要是能吹出熱氣就好了,”索菲斯對冷氣并不在乎,羅斯那邊已經夠冷的了。
“喏,這個按鈕好像就是變為熱氣,”奧蘭使節忍不住好奇摁了下,果不其然,在一陣稍稍有點大的嗡鳴聲過會,熱氣撲面而來。
“那還行,”索菲斯點了點頭,雖然說她自己家裡面已經布置了法陣以隔絕嚴寒,但像這樣子的機器倒是頗有意思。
那邊,奧古塔打開廚房門口邊又一台像櫃子一樣的機器,裡面有幾層隔闆,最上面一層已經擺滿瓶瓶罐罐,她從那取出幾罐,一一遞給客人:
“來,冰鎮的酸梅汁。”
“這味道不錯,”多瑙使節照奧古塔的做法拉開拉環,喝下去時,一股酸酸甜甜的冰霜勁自喉間直沖大腦,讓他不由長長吐了口氣。
其他幾人也照模照樣地喝上幾口,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這是誰造出來的?”索菲斯好奇地上下打量手中的罐子,圓滾滾的恰好一隻手就能握住,罐體很薄,但工藝精湛,上下邊緣沒有一絲毛邊,就連罐體上的冰塊圖案彼此間都是一模一樣。
“酸梅汁?牧野家的,他們有一家很大的工廠,每天能生産出上千罐,上次他們家生産線不能同步還是我幫忙解決的,”奧古塔擡頭看了一眼,将冰箱裡的一塊餡餅拿到烙餅機裡,不多一會,屋裡餅香四溢。
“這台冷凍的機器也是工廠出來的?”
“嗯,瑞克家的。”
“那台空調呢?
“湯姆家的。”
“這些全是?”索菲斯吃驚地指了一圈屋内怪模怪樣但都泛着金屬光澤的家夥。
“是的,”奧古塔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哦還有,我們手裡的紅皮果餡餅,也是工廠制造的。”
“……”衆人看着手裡吃着還蠻香的餡餅,表情凝固,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廚師親手做的,對于奧古塔這樣的身份,聘請幾位廚師算不了什麼。
“那……在諾多有什麼不是工廠出來的?”索菲斯試探着問了一句。
“那有蠻多的,”奧古塔撓撓了頭,“不過,我相信以後肯定絕大部分都會是工廠出來的。這是爺爺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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