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可能正在遭受到審神者的蒙騙,然後被奪走契約,接着被審神者強迫幹出他不願意的事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奧守簡直被髭切煩得不行,他手用力拿捏着文書,眉心緊緊蹙在一起。
“一期有多容忍克己你不是不知道,絕不會做出超出判斷之外的事情,他為什麼會突然在意那名審神者?你真當我不清楚起因嗎?”
“啊啦?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幹呢。”髭切聲音軟軟的,他見待在審神者辦公室内陸奧守從頭到尾都沒有将眼神從文件中移開,忽然歎息——
“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你處理文書這麼厲害呢?”
陸奧守的視線終于從文書中移開,落在了髭切的身上。這振活了上千年的老刀對他露出了一個柔軟的無害笑容,“那是因為你以前在意的事情太少了。”
他轉過視線,看向因為失去靈力潤養而顯得斑駁的木地面,“主人不在了,身為最後一位由她宣布留守的近侍,怎麼能辜負她的信任?”
主動提起“主人”,陸奧守平日裡夾着笑意的聲音都暗淡了下來。
其實,一直以來,陸奧守都在悄然變化着。審神者離去的這段時間,他改變得不僅是說話語氣,還有往常的那些習慣動作。
都不一樣了。
顯形成人,有時候還真是麻煩啊。
“啊呀啊呀,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到明年再去墓地看她一眼?”髭切伸了一個懶腰,臉上的笑容稍微收起,“都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時政有沒有給主人家一個交代。”
“哈哈哈,應該是已經交代了的吧?”髭切在室内踱步,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院落,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他們本丸了。
“像我們這樣的刀劍,早就被他們遺忘了吧?”
“……”陸奧守垂下眼眸。
*
待到眼前的金光消散,一期一振眼前出現了一位長有一對翅膀的男人。
他與骨喰長相非常相似,但骨喰從來不會露出這般銳利的表情,雙眸也不是紅色。
“什麼人?”米迦勒手狠狠地按着太陽穴,正努力抵抗着睡意時,忽然眼前毫無預兆出現了一個人,他當即一躍而起。随後便發現了這人身上的氣息不對,“所……”
正當他要念出那個人名字的時候,青年就跟他忽然出現一般,忽然就又消失了。
米迦勒:“……”
“已經修複好了。”所羅門将刀重新裝好還給一期一振,對上一期迷茫的金色雙眸,他語氣異常平靜,“你中途睡過去了一小會。”
剛才……那是什麼?
一期一振很确定自己所看到的絕對不是夢境,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一期,你到萬屋找我,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結束完“工作”,所羅門便将兩人之間的話題引到最開始地方。
“是……有的。”但對比起剛才他看到的那個人——所給予自己一種靈魂都被撕裂的壓迫感,現在,一期一振已經不覺得那是什麼大問題了。
所羅門靠在工作桌邊沿,慢條斯理地除下自己的手套。所羅門的手,白皙、骨節分明,非常好看。尤其是那隻佩戴有戒指的食指,像是有種怪異的魔力在那裡,讓人總有想要去親吻它的沖動。
“嗯?”所羅門摘下手套放在一旁,并不着急離開修複室,他擡頭看向對面的太刀青年。
一期一振側開頭,醞釀了一下,“審神者大人,不知道剛才你是否得到答案了?”
“多謝你的幫忙,我已經知道了。”所羅門大概猜到那些刀劍男士們的分靈去向了。
應完這句,所羅門神色依舊,他在等一期一振回答自己的問題。
即便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一期一振也知道所羅門在等待自己的話,想起自己離開本丸時的初衷,“審神者大人,或許您聽完這番話會覺得我卑鄙……”
“但不知您是否了解過,有關于刀劍男士的暗堕?”
所羅門語氣不變,“不曾。”
“刀劍男士暗堕是不可逆的。”一期一振皺眉,先将結果告訴所羅門,“一旦發現行為異常的刀劍男士,判斷其是否存在暗堕,是審神者任職工作内容中的最基本一類。”
“若是發現暗堕刀劍男士,将他碎刀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一期一振說起“碎刀”時,神色分外堅定,“如果碎刀不及時,暗堕氣息便會影響到本丸其他刀劍男士,就像是人類的傳染病一樣。”
“刀劍男士們對靈力純粹度非常敏感,一旦染上了污穢,就難以拔除。接着便會越積越多,進而……”
“暗堕?”所羅門見一期一振聲音越來越小,便回應了他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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