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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莫離坐在了床邊，靜靜地看着床榻上的蕭甯。

莺兒悄悄進來了，還未走近蘇莫離，便彎了眉眼，笑嘻嘻地說道：“公子，你的心情變好了麼？”

蘇莫離轉頭瞥了一眼莺兒，餘光處蓦然瞧見了案上的盅湯，他皺了皺眉，淡道：“她不喜歡喝這湯。”

莺兒眨眨眼，“哇，好巧呀。夫人也不喜歡喝這個湯呢。”她湊了前來，探頭看了看熟睡的蕭甯，“公子，不如你今晚就留在陛下的營帳裡吧。你瞧瞧，陛下的眼角還有淚痕呢。嘻嘻，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夫人的。”

“天山老人最近似乎挺想念孫女的。”

莺兒頓時瞪大了一雙眼睛，她可憐兮兮地說道：“公子，我錯了，你别送我回家。”

蘇莫離微微挑眉，“哦？”

“公子，我走啦。你好生保重啦。”莺兒迅速掠到了帳篷外，待人都消失了後，她又忽然探進了個腦袋，“公子，我以後都不會給陛下做這個湯啦。”

說罷，又迅速消失。

蘇莫離收回目光，重新落到了榻上的人兒上。

他又靜靜地看了一會，替她掖了掖被子後，準備起身離開時，睡夢中的蕭甯忽然喚了聲“子衿”，之後眼角處又沁出了新的淚珠。

蘇莫離唯好俯身再次替她拭去淚珠。

這時，蕭甯又低低地喊了聲“子衿”，而後猛然抓住了蘇莫離的手，死死地緊緊地握住，任憑蘇莫離如何掙脫，也掙不開來。

蘇莫離輕歎一聲，唯好任由蕭甯抓着，直到天明。

蕭甯醒過來的時候，正好遇着了泛紅的日出，整個大地宛若鋪了層橘紅的紗。而映入了她的眼裡的則是閉着眼睛的蘇莫離。

他離她……極近。

蕭甯瞬間就屏住了呼吸，胸口處蓦然迸發出了個念頭。

這張完美到極緻的臉，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剛想伸手去觸摸，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牢牢抓住了蘇莫離的手，兩個人的掌心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十指緊緊地相交。

如此親密的姿勢，讓蕭甯驚訝地瞪大了一雙美目。

昨夜……

究竟發生何事了？

蕭甯抿住唇瓣，伸出另一隻手觸向蘇莫離的臉。

但凡易了容的人，無論是多麼精湛的易容術，總會有瑕疵的。隻要她可以在他的臉上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

就在蕭甯的手即将碰到蘇莫離的臉頰時，蘇莫離蓦然睜開了雙眼，眼裡澄澈萬分。

他松開了蕭甯的手，眯眼問道：“陛下，您醒了？”

蕭甯讪讪地收回手，佯作鎮定地說道：“朕方才想叫醒你，你就恰好醒來了。”停了下，她不着痕迹地轉移話題，“蘇先生怎麼會在朕的營帳裡？”

蘇莫離瞅着她。

“陛下，您說呢？”

蕭甯“唔”了一聲，“朕昨夜好像喝醉了。”

蘇莫離微笑，“是呀。”

蕭甯又“唔”聲，“蘇先生也喝醉了。嗯？對吧。”

蘇莫離深深地看了蕭甯一眼，“是的，陛下。”

蕭甯滿意地點頭。

昨夜她将蘇莫離當成子衿抱了一整晚，這事是斷斷不能傳出去的。為此，還是當作未曾發生過任何事情為好。

蘇莫離極其迅速地入戲，“昨夜陛下醉了，後來陛下醉倒後，我逼不得已唯好背着陛下回營帳裡。到了營帳裡後，我也醉了。”

蕭甯扯唇笑了笑，“原來如此。朕先謝過蘇先生了。要是沒有蘇先生，朕昨夜說不定會醉在河裡了。”

蘇莫離斂了神色，正經八百地說道：“陛下不必言謝，這是份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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