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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盈盈一笑，“回陛下，殿下喝了，一滴不剩。”

蕭甯聽罷，眼裡不由浮起了一層笑意。“子衿有說些什麼嗎？”

綠蘿道：“殿下隻言藥味甘甜，若是陛下哪一日感染了風寒，亦可用此藥醫治。陛下，殿下可是時時刻刻都念着你呢。”

蕭甯不由揚唇輕笑，心中柔情頓生。她瞥了眼堆成山的奏折，決定快些批完，早點回去陪子衿。

綠蘿走至蕭甯身邊，重新倒了杯熱茶，而後不經意地問道：“陛下，私通可否算是大罪？”

蕭甯一怔，擡眼上下打量着綠蘿，“綠蘿和誰私通了？”

綠蘿面色一紅，“哎呀，陛下，我不就問問嘛！”

蕭甯笑道：“你在宮中呆了數年，可曾見過犯了私通之罪後還有留在世上的？”

綠蘿抿了抿唇，嘴裡喃喃：“那确實算是大罪了。”

蕭甯放下奏折，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熱茶，碧螺春的清香頓時溢滿了嘴中。她本是獨愛君山銀針，後來見子衿整日都在喝着碧螺春，便心癢癢地也讓子衿給她沏了一壺。這一喝，她也愛上了碧螺春的味道。

其實碧螺春與君山銀針相比，并無多大的不同，她并非是嗜茶的人，品茶，她并不擅長。她想，她大概是愛屋及烏罷了。

聽着綠蘿口中的呢喃，她忽然心情十分不錯，便一邊品茶一邊順口接道：“是呀。宮規深嚴，但凡私通者，為男斬首，為女杖斃。”

綠蘿忽地想起剛剛在青煙宮裡見到的場景，她道：“那若私通出個孩子來，孩子可算有罪？”

蕭甯沉吟片刻，才道：“按理，爹娘之罪不該禍及孩子。不過若皇宮裡當真出了私通之事，這也該由皇夫所管。子衿若是心軟，這孩子便能存活。但若是子衿心狠，這孩子便會一同受罪。”

綠蘿聞言，臉色變了變。依照殿下凡事求斬草除根的心思，那孩子定不能存活。

蕭甯見綠蘿神色不對，長眉微挑，笑道：“若此事發生在綠蘿身上，朕定當保你。”

綠蘿本想一笑置之，但思及那無辜的嬰孩，她心中一動，便将方才在青煙宮的所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甯。末了，還替那嬰孩求情。

蕭甯聽罷，神色凝重。她沉思了會，卻道：“綠蘿在朕身邊已有六年了。朕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闖蕩江湖時，你曾說過你有個尚未滿月的弟弟。如今正值元月，想來綠蘿定是念家了。”

綠蘿微怔，不明蕭甯的意思，但想起自己滿門被滅的場景，心中難免感傷，她垂眸輕聲道：“綠蘿早已沒了家，這皇宮便是綠蘿的家。”

蕭甯歎了聲：“你以前也着實命苦。不過如今皇宮便是你的家，”她喝了一口碧螺春，“那宮娥和侍衛私通一事，朕便向皇夫讨來管了。此事不宜鬧大，不過私通确實是大罪，朕便饒過他們的孩子。你今夜暗中解決掉他們。至于那孩子……”

蕭甯對綠蘿道：“便由你來撫養吧。”

綠蘿眼裡綻開欣喜的神色，“謝陛下。”

蕭甯笑了笑，擺擺手，道：“你現在就去準備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綠蘿再次謝恩。

待綠蘿離開後，蕭甯忽然斂去了笑意。她喚來一個内侍，讓他召太尉羅律進宮。午時過後，羅律出現在禦書房。

蕭甯屏退了周圍的宮人。她道：“南國重州曾是弘安帝的封地，而弘安帝上月得一女，按照南國國制，弘安帝數月内，必會回自己曾經的封地以感上天之恩。”

羅律神色有些複雜。他對弘安帝和長平帝之間的過往，也算是知道了七八分。

“……重州綠柳巷有一位郎中，姓方，是北國人，你且注意着弘安帝的動向，若弘安帝下重州，你便去制造個讓那位方姓郎中與弘安帝碰面的機會。”

南宮白，你喜得一女，我便讓你喜上加喜。

是夜。

蕭甯本是想早些回凰雲宮陪子衿的，卻未料到奏折多如山，怎麼批也批閱不完。直到卯時三刻，子衿笑眯眯地出現，手裡提着的翡翠宮燈映得他比往日還要俊上三分，目中柔情似水。蕭甯一望，心中漣漪蕩漾，再也無心思批閱奏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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