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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明道：“臣所呈上去的詩，乃是前些日子家中小女所作。方才臣一時情急，便将小女所作的拿了出來，還望陛下恕罪。”

蕭甯思量一番，才道：“令嫒倒是好才情。此次應景作詩，也無硬性規定是自己所作。左郡守不算有罪，起來吧。”

左思明又是長拜作揖，這才從地上起來了。他自罰了一杯後，道：“前陣子，臣偶然得之一種西域異香，點之其香能數日不散，臣便自罰此物。”

而後，他擡手命人呈了上去。

蕭甯面色冷淡，心中隻道這左郡守罰酒是假，獻香才是真。但她依舊怡然受之。

而後，君臣間又輪了幾輪，直至日落西山，晚霞鋪染，這七夕夏宴才散了去。

蕭甯回房換了件衣裳，銀白的繡花羅裙配上素白羅衣，她在菱花鏡前端詳了一番，微微颔首，如此穿着也不錯，簡單而素雅，十分适宜在外面行走。

豈知子衿瞧了一眼，卻頗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甯兒雖是無論搭配也極其入我的眼，但今日我喜歡甯兒穿得可愛些。”

蕭甯眨了眨眼，“可愛？”自登基以來，可愛二字，她以為早已離她而去。

子衿颔首笑道：“嗯。”

他喚人取來一件粉紫的繡花半臂，直接就着蕭甯的素白羅衣穿了上去。蕭甯也任由子衿擺弄，頃刻，她擡頭望向菱花鏡時，碰觸到的子衿的目光，閃着如繁星般晶亮的笑意。

她這才看起菱花鏡裡頭的自己。

不過是加了件半臂，韻味就變了。粉紫的色彩，精緻的桃花刺繡，項間的璎珞，耳垂上的明亮珍珠，着着實實對得起“可愛”二字。

蕭甯掩嘴淺笑，“子衿為我如此打扮，若是教外面的宮人瞧見了，定會被笑話。”

子衿眼裡笑意依舊。“此言差矣。甯兒也不過雙十年華，此番打扮，完完全全是對得住的。”

他彎下腰，在蕭甯的腰際上系了個通體雪白的玉佩。而後他起身，輕拍了下他腰間的一塊同是雪白的玉佩，對蕭甯笑道：“如此一來，即便是個瞎子，也看得出我們是夫妻。”

蕭甯不得不說，她是有些感動。

自從那日買下那對鴛鴦白玉佩後，子衿便再也沒摘下過。

她微微低着頭，忽而伸手圈住了子衿的身子。

“子衿的錦衣白袍，風華絕代。”

子衿輕撫她的墨發，“甯兒是不舍得讓别人瞧了我去麼？”

蕭甯埋首于他的懷裡，嗅着淡淡的香氣，她很輕很輕地點了下頭。

子衿笑，“今日的甯兒果真可愛。”他拍了拍她的肩，“甯兒還去放河燈麼？若是不去，我們便在房裡膩着，也不失為一番情趣。”

蕭甯這才從子衿懷裡擡起頭來，“去，當然去。我們不是說過今晚要效仿唐明皇和楊玉環麼？”

子衿執起木案上的一盞河燈，牽過蕭甯的手，“那走吧。”

蕭甯和雲子衿是悄悄地離開了荷香山莊，并未驚動其他人。兩人成功避開山莊裡的侍衛後，互相望了一眼，眼裡是滿滿的笑意。

月色如水，雲州城的江畔熱鬧非凡，熙熙攘攘，數不清的河燈在夜色裡綻放出柔和的光芒。

周圍的人很多，但并未擠得着蕭甯。子衿一手護着蕭甯，一手護着河燈。

“七夕夜，确實熱鬧，人也太多了些。”

蕭甯“嗯”了聲，見子衿額上似有薄汗，便道：“子衿，讓我來拿着河燈吧。周圍人太多了，若是擠壞了……”

話音未落，子衿的眉頭就蹙了下。

原因無他，正是蕭甯一語成谶。河燈被突然擠過來的人給壓壞了。

子衿眉宇間有些無奈，“甯兒。”

蕭甯順着子衿的視線望去，也見着了被壓得不成形的河燈。她也無奈地笑道：“你看，還真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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