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原地,紀青崖的劍向他刺來。春水劍法講究柔中帶剛,這一劍,卻是斬金斷玉一般冷硬,堅冰也似的挾着殺意而來!‐‐在江月樓面門前兩寸頓下。江月樓一動未動,風掠起發絲,被劍氣斬斷,左頰也多了一絲血迹。江月樓伸手擦擦臉,看着指尖那一抹殷紅,緊蹙眉尖。紀青崖仿佛才醒悟過來,歸劍入鞘,笑了笑,隻是笑意中帶着幾分冰冷。紀青崖道:&ldo;你沒事吧?&rdo;江月樓愣愣的道:&ldo;沒事……&rdo;紀青崖道:&ldo;找我有事嗎?&rdo;江月樓猶豫了一下才道:&ldo;我看見楊小花了。&rdo;紀青崖道:&ldo;他來了?&rdo;江月樓道:&ldo;不,不是,我看見那個假的風腥雨的臉了,他就是楊小花……&rdo;紀青崖緊皺眉道:&ldo;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do;江月樓道:&ldo;很清楚。&rdo;紀青崖道:&ldo;那麼我若是沒記錯,你在不久之前,才否定了那個人就是楊小花。&rdo;江月樓苦着臉道:&ldo;這正是我煩惱的地方,他分明不像楊小花……可他偏偏長着楊小花的臉。&rdo;紀青崖道:&ldo;那有沒有可能是人皮面具?&rdo;江月樓恍惚的道:&ldo;有可能……也不可能……&rdo;紀青崖看見他恍惚的樣子,皺緊了眉道:&ldo;我看你根本沒見到什麼楊小花吧,夜深了,回去睡吧。&rdo;江月樓道:&ldo;我怎麼會騙你?&rdo;紀青崖不語。江月樓道:&ldo;你說,我騙你有什麼好處,有銀子可以撿嗎?&rdo;紀青崖背過身去,道:&ldo;也許,你是為了白天的事情吧,我不知道。&rdo;江月樓道:&ldo;你認為我是故意找話和你說話?紀青崖,我有必要讨好你嗎?&rdo;紀青崖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ldo;我和你什麼關系也沒有,你何必讨好我,你是想說這個嗎?&rdo;江月樓憤怒的道:&ldo;你們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樣!&rdo;紀青崖沒有回答,他走了。江月樓頹然的垂着手,他想自己是怎麼了,他想他們是怎麼了。所有的人都太怪了。江月樓還是想,如果那個灰衣人戴的是人皮面具,怎麼會有那麼真那麼精緻的人皮面具?他沒有想故意和顧輕愁還有紀青崖作對,他所認為的楊小花本就不是那個灰衣人的樣子,可偏偏灰衣人長着楊小花的面孔。江月樓想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這個疑惑,可是沒有人願意理會他,即使不去找蘇獨秀,江月樓也能猜到,蘇獨秀的反應可能會更大。江月樓張了張手指,自語道:&ldo;女人而已,至于麼,總吃一道菜,是人都會瘋的。&rdo;這就是江月樓不能理解的地方的了,顧輕愁、紀青崖、蘇獨秀這幾個人,誰都不是隻和他江月樓上過床,江月樓自己亦然,可他們現在要氣他的&ldo;不貞潔&rdo;,有什麼立場?&ldo;我是風月扇。&rdo;江月樓說。-夜深了,被摔了兩次面子,江月樓索性去了十五和魚海棠住的地方。輕輕推開門,魚海棠和十五就睡在一張床上,蓋着薄被。江月樓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十五含着拇指睡得又香又甜,魚海棠的手攔在他胸前,也睡熟了。江月樓看着十五的臉,輕輕笑了笑,又不經意看了看魚海棠半掩的臉,忽然覺得她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卻又實在想不出是像哪個。可能隻是錯覺。十五發出吮手指的吧唧聲,嘴角有一點晶瑩的口水。&ldo;多大了還吮手指……&rdo;江月樓想起自己小時候其實也喜歡吮大拇指,笑了笑,伸手去撥十五的手。十五哼哼了幾聲,翻了個身。&ldo;嗯?&rdo;魚海棠忽然揉揉眼,去摸十五。一擡眼見到江月樓,魚海棠迷迷糊糊的道:&ldo;怎麼還不睡?&rdo;江月樓笑了笑道:&ldo;吵醒你了?&rdo;魚海棠驚叫了一聲,&ldo;啊&rdo;的一聲蹦坐起來,驚慌的道:&ldo;公、公子,你怎麼在這裡?&rdo;江月樓把一根修長的手指豎在唇前,&ldo;噓&rdo;了一聲,道:&ldo;不要吵醒十五了。&rdo;&ldo;哦,哦。&rdo;魚海棠微紅着臉,把十五抱在懷裡拍了幾下背,十五複又沉沉睡去。魚海棠把十五放回床上,一掠耳邊的發絲,輕聲道:&ldo;公子這麼晚還不睡?&rdo;江月樓笑道:&ldo;睡不着,幹脆來看看十五睡得怎麼樣,他這幾天吃的還多嗎?&rdo;魚海棠道:&ldo;胃口很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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