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是我,我來看你了!”
淚水如翻江洪水,不可抑制地往外流淌,幾句話被哽咽得斷斷續續。
“傻孩子,哭什麼,祖母還沒死。”戚老夫人擡手拭去戚芫芃眼角的淚珠,話語刻薄,可語氣寵溺。
“祖母!你胡說什麼!”戚芫芃嬌嗔道
“扶我起來吧。”戚老夫人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
跟随而來的下人已經齊刷刷進了寝室,說是服侍,實在監視。
戚芫芃用餘光瞄了她們一下,問道:“祖母,請過郎中了嗎?”
“請過了。說老說去還是那幾句,藥是吃了一大把了。我都要吃吐了。”戚老夫人本就是個豪爽的女子,不拘小節,說話也随意,所以戚氏的家風一直是開明的,磊落的。
别人看來,祖母是虛弱受驚,在戚芫芃看來,事情并不是如此,得知兒子兒媳戰死的消息,祖母傷心欲絕而依舊目光堅定,反觀自己才是一蹶不振。
且勿論有無汪洋大盜,即便有,祖母隻有把他們打出去的份兒,哪裡會受驚如此。
她想把祖母把把脈,可背後那群人個個像熬鷹似的盯着她,無奈之下,她隻能作罷。
“祖母,我親手做了一對護膝,和抹額,您知道我的手藝,莫要見笑才好。”說罷,把東西一并拿了出來。
戚老夫人眼眶有些翻紅,“芃芃難為你了,你女工這麼差勁,還親自繡給祖母,感動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了。”
戚芫芃哭笑不得,一把握住祖母的手輕輕摩挲,“祖母,你這是誇獎我還是貶損我?”
杜鵑白鹭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到一抹笑意,老夫人還是和從前一樣。
戚老夫人眼神微滞,繼而又恢複如常道:“當然是誇你了,你這傻子,好賴話都聽不出。”
祖孫二人又閑話一陣,戚芫芃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離開前她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戚老夫人身上,“祖母,有機會,孫女再來看您。”
“好,好。”戚老夫人欣然地頻頻點頭。
“你們全部跟我離開,讓祖母休息一會兒。”戚芫芃語氣不善地對着那群下人命令道。
“這......”下人們躊躇不動,他們可是奉命盯着這老太婆的。
“你們在門口守着就行,看你們的架勢,不知道的,以為祖母才是大盜吧?”
“小的不敢不敢......”下人們吓得連忙否認。
“要是要怪罪,你們直接就說是本宮的意思好了。”
戚芫芃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無論是誰,在這大朝會期間也不會真的鬧出多大的動靜來,畢竟這可是琮康帝彰顯自己開明,仁和的機會,他是不會拿起石頭砸自己腳。
既然有人擔責,那些個下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全部跟着戚芫芃出了寝室。
待全部人都走來,戚老夫人攤開掌心,殘留着些許戚芫芃指尖的餘溫,她微微阖上幹枯眼皮,細細回味着剛才掌心中指尖劃過的弧線。
她眼睛陡然一睜,有一道精光射出,全然不見剛才萎靡混沌的模樣。
“内。”
這是她的孫女适才在她掌心偷偷寫下的字。
大朝會正式開始,各國使者第一日面見琮康帝,第二日參加太子大婚,第三日進宮參加宴會。
而在第三日參見宮宴之際,太子妃莊薇邀戚芫芃一聚,卻無端被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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