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柴遇着烈火,一點即燃,火勢兇猛,大有燎原之态勢。
男子長年習武,深知自己非好色之徒,今日不知為何情愫翻動尤為厲害,自身的變化并非無所覺察,可腦袋不受控制,再也無心其他事情,一心隻想着把眼前的美人揉進内裡,任憑自己被欲望淹沒。
兩人正在尤花殢雪,蕩漾在海洋中浮浮沉沉,殿外依稀傳來低低的吟唱,又似誰在喃喃自語。
男子大汗淋漓,邊粗喘邊說道:“尤娜,你,可聽見什麼沒有?”
女子沉浸其中,一會兒高呼嬌喊,一會兒低沉嗚咽,斷斷續續,“沒...有...”似歡愉又似痛苦,完全沉浸其中,什麼都沒聽見。
聲音若有若無,豎起耳朵細聽,又似乎真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你們好大的膽子!”
一聲獅子吼聲一樣的怒喝聲在忘乎所以的二人耳邊炸裂!
兩人身子一滞,說什麼也不敢回頭。
下一瞬,女子竭力地尖叫起來,簡直能刺穿在場的人的耳膜,而男子趁機下地翻找衣服,随便披上一件。
衆人聽見尖叫聲,加快腳步的步伐,像魚兒一般争前恐後地擠進寝殿,一片愕然,一個個呆若木雞,眼前的場面令人咋舌。
戚芫芃跟在人群最後,朝白鹭杜鵑眨了眨,白鹭杜鵑微微點頭,趁衆人不注意快步輕手地把寝室的窗牖盡數打開。
完顔煦眄視床榻上的男女,他素來冷靜自持,但此刻也漸漸變了顔色,眉毛擰到了一起,眼睛裡迸發出一道道刀一般鋒利的光。
徒單太後氣得說不話來,一手扶着自己的心口,一手緊握着佛珠,隻咳咳咳個不停,幾乎都站不住了。
烏蘇嬷嬷一把攙扶着徒單太後,關切地問:“太後娘娘,仔細身子啊。”
完顔煦一揮手,好幾名禁軍沖進寝室。
“押下!”
“統領!”那幾名禁軍一看床榻之人竟是自己的統領都傻眼了。
而尤太妃難得露出倉皇無主的神情,耳邊嗡嗡作響,隻見衆人的嘴一張一合,聽不到任何聲音。
玉華殿外跪着一衆玉華殿的宮人,個個身如漏篩,惶恐不安。
禁軍統領阿典德被五花大綁跪在殿中,而一邊的尤太妃雖沒被捆綁,癱坐在地上,則神色呆木,眼神空洞,仿佛木偶般,被抽走了最後一絲生氣。
誰也不敢說話都在偷瞄着東彌的最高統治者,等待着完顔煦發落。太妃與禁軍統領私通,這可是前所未有,東彌的王室的臉面要往哪擱!
戚芫芃稍垂着頭,半阖眼簾,蝶翼一般的眼睫在眼睑下落下一大片眼影,并未說話,垂眸于自己的裙擺。
徒單太後揉了揉眉心,低聲問道:“尤太妃事已至此,你有何話說?”
尤太妃一聽這話,腦袋似被人敲了一下,空洞的眼神恢複一些清明,啐了一口唾沫,口氣強硬:“要殺要剮悉随尊便,栽在你們手裡,是我倒了血黴!我無話可說!”
竟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完顔翊飛忍不住開口嘲諷道:“你還嘴硬!沒想到,捉鬼變成捉奸了。尤太妃,枉先王這麼寵愛你,你竟然做出這等醜事!真有厚顔無恥的。”
尤太妃她掀唇一笑,扶了扶鬓頭,道:“你們就是故意來看我出醜的!他寵我?笑話!他隻是看中我哥哥的軍部而已!要是寵我,為何不立我兒為王!”說完怨恨地盯着完顔煦。
“真是死不悔改,敢出言不遜。就憑你這句話,足以身首異處!”完顔翊手指着尤太妃破口大罵,好看的眉毛扭成麻花一般。
“不要忘記,先王最後那幾年是專寵那個教坊的出來的舞姬!”怨恨之火在尤太妃心頭燃燒,“不過就是個年輕一點的狐媚子,用下作的手段把先王留住。那幾年的深夜,吾是怎麼過的,你們知道嗎?”
徒單太後勾了勾嘴角,哂笑道:“後宮女子哪一個沒有經曆過這些?”
“那是你們!吾是什麼人?吾怎麼會失寵呢?吾是不會失寵的,哈哈哈哈!”尤太妃似瘋了一樣狂笑不止。
失控的笑聲傳遍整個玉華殿,俨如地底下爬出的厲鬼在肆意癡笑愚蠢的人們。
衆人都搖搖頭,這尤太妃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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