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隊伍裡出來了一個一身輕甲的小将,用帶着皇城口音的官話朗聲回道:“我等出自皇城北鎮衛,護送宣州巡察使上任,聽聞北方之危特來馳援!”
守城士兵互相對視了一眼,再回道:“且在那等着,我等通報一聲!”
城門不遠處的地方,狄澤正死命拽着阮承安不放:“你就帶着三百人回去有什麼用!回去也是送死!”
阮承安眼睛裡全是血絲,他一拳頭甩開了自己的副官低吼:“我不過去難道就在赤蘭城眼睜睜看着段虎和剩下的人送死?!”
狄澤已勸了他大半個時辰,此時被他一拳莽在了牆上,也口不擇言怒吼出來:“你有種!你回去和段虎一塊兒被突厥人的馬蹄糊在武和城的城牆上!來年清明你夫人你妹妹千裡迢迢過來對着城牆哭!”
他一把拽過阮承安的甲領瞪着他怒喝:“你有種!你帶三百人去武和城!你要赤蘭城在突厥人手下撐幾天!”
兩個人面色都非常可怕,一旁護衛的親衛們各個垂着頭,不敢出聲。
附近安置着武和城過來的一千多平民百姓,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追着她心愛的枯草蹴鞠,小球兒滾到了這間寂靜的房門外。
狄澤回過神來放開了阮承安,兩人見她抱着那隻枯草做成的小球兒站在房門外,一雙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們,本來的狂怒和痛苦的心情漸漸沉默了下去。
阮承安的理智漸漸回爐,他的夫人還在皇城等着他回去,他的妹妹受了季家的委屈,他如果回不去,要這兩個弱女子怎麼辦。
小女孩抱着那隻枯草做成的蹴鞠,見屋内的大人之間氣氛緊張,小小聲勸道:“大人們保護大家來到了這兒,大家都很感激。娘說天大的事兒也有過去的坎兒,大人們不要吵架啦。”
阮承安一直習慣于保護弱者,此時放開了一直緊緊攥着的拳頭,低聲哄她:“沒事,你快回你爹娘身邊去,外面不安全。”
狄澤并不是睚眦必報的人,方才一聲怒喝亦是少見,此時也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争執,上前對那個小姑娘笑了笑:“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玩?快回去吧,你家裡人該着急了。”
一個親衛聽從了他的吩咐,帶着小女孩回去武和城的百姓暫居處了。
狄澤瞥了一眼杵在門邊人高馬大的某位莽将,徑直給了他一肘:“冷靜了沒?”
阮承安沒說話,他眼睛布滿了血絲,燃燒着怒火和不甘。這短短的一年内,他受了錦衣玉食的前二十年内所從未經曆的打擊,先生從小教他為萬民立命,誰的命不是命?
一千士兵,一千百姓。
正在這時,赤蘭城的士兵匆匆跑到了他們的屋外禀報:“少使大人,南門外來了一隊人馬,自稱是護送宣州巡察使,半路趕來支援的。”
阮承安出言問道:“他們是什麼甲胄武器,有多少人馬,現在在哪兒?”
士兵回道:“他們身上都穿着銀色的輕甲,帶了刀和弩,大約兩個小隊的人馬,正在護城河外等着。”
阮承安看了一眼狄澤,兩個人俱是心下一松:“是皇城北鎮衛的制式,帶我們去看看。”
二人并十數個親衛來到赤蘭城的南門,果然見護城河外整整齊齊列着大約兩百人的輕騎,阮承安一開口,那邊領頭的人也回了帶着皇城口音的官話,赤蘭城便放下了吊橋,迎進了這批意外援軍。
阮承安與輕騎的領頭小将甫一見面,對方便大笑道:“在下紀年,你一定是北庭府節度使少使。”
這倒是讓阮承安有些疑惑,他并不認識這個年輕的小将,不過想到自己在皇城做了不短的工部侍郎:“我來北庭不過半年,并無任何功績,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紀年搖搖頭,一邊跟着他往赤蘭城内走一邊意味深長道:“阮少使不認得在下無妨,隻要知道在下是來保護少使的便可。”
跟在阮承安右邊的狄澤不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試探道:“紀大人方才說是來支援武和城的,原來是來當我們阮少使的衛隊。”
紀年嘴上一貫沒個把門兒的,直接說道:“是啊,在下本來是要随着密王殿下暫且退避的,但想到我們大人說要注意北庭這邊的情況,見到阮少使一定要保護……”
阮承安和狄澤都一臉古怪地看着他,阮承安猶疑開口問:“你們大人?哪個大人?”
紀年恍然,趕緊補救道:“阮少使棄文從武,滿朝皆知,在下是路上偶遇信使才知道阮少使在武和城,才前來相助!”
他這番說辭顯然與方才不同,阮承安懷疑地盯着他打量。如果是嶽家齊家派來的人,阮承安倒不會想太多,但齊家怎麼會和天家手中的北鎮衛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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