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瑜将他帶到這裡,另一個原因卻是為了那阮二小姐的心疾。他其實并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隻是想到她一個弱女子曾經也是幫了自己的忙,還因此遭受了禍事,就想力所能及地補償她。
手下的人打聽到阮二小姐胃口差,裴瑾瑜憶起安陽宮内阮卿吃過的甜食,便譴人去山中尋了蜂蜜銀耳送去。又覺不足,索性派人去皇城買了有名的蜜煎來一并送過去。
阮卿收到時亦十分驚訝,不知他是何用意。那小厮正是先前裴瑾瑜派來守着雲甯山莊的人之一,如今大人自己來了,他們也就做做端茶送水一類屈才的事。
見這位大人放在心尖尖的小姐似乎有些猶疑,小厮連忙解釋道:“我們大人聽聞貴女體弱,特派遣小人尋了配合長孫先生藥方的蜜餞來,好鞏固療效。”
阮卿呆了一會兒,微微笑着道:“多謝裴大人。”
那小厮暗中松了一口氣,恭謹地行過禮走了出來。他一面出了雲甯山莊回去,一面不由覺得自己十分的聰明,将大人送來的甜食零嘴兒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果然讓阮家小姐接受了。
唉,他家大人今年都二十有四了,可算開竅了。
開竅了的裴瑾瑜正在曲泉莊内的東臨閣樓上,派去宣州的信鴿此時已回來了,紀密回報道:“宣州駐地已有府衛五十人,跟着裴涉和季鈞的人到了宣州與北庭府交界的武和城,發現他們和突厥人有接觸。”
裴瑾瑜眼底一片勃然冰冷:“膽子不小,竟敢與敵國相謀。”
“宣州如此要地卻在莫家手中,聖人也無法輕易動他們,若是打草驚蛇……”
裴瑾瑜站在東臨閣寬闊的竹窗前,仿佛能看到遙遠邊關的山雨欲來:“通知北庭府節度使留意突厥人,你們将宣州能找到的證人都暗中帶來皇城。”
紀密上一次回報關于阮家的事務時便有所察覺,想到前方帶回的消息,再進言道:“阮家長子阮承安正是北庭節度使少使,在北庭府帶着瀚海軍。”
裴瑾瑜沉默一瞬,問道:“我記得阮承安是老國公戰死以後棄文從武的工部侍郎。”
紀密點點頭,見裴瑾瑜往前走了幾步,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雲甯山莊裡:“就這麼一個人了……”
紀密發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麼,裴瑾瑜掃了他一眼,“北庭若還有消息,立刻回報給我。你們的人必須去武和城盯住莫家,一旦有什麼異動,直接聯系北庭折沖府将莫家拿下。”
紀密面色一肅,低頭領命。
裴瑾瑜目光忽然一凝,他發現雲甯山莊那邊正對着東臨樓的地方有一個小院,主屋的朱窗開了,有一個纖細的身影漸漸來到了窗後。
他心中一動,面色平靜道:“先下去吧。”
紀密行了禮便離開。
這空曠的東臨樓,便隻有裴瑾瑜一個人在了。
秋意深了,溫泉上浮起的水霧越發明顯,将遠處曲泉山莊的樓閣都籠罩在朦胧之中。
阮卿自收到裴瑾瑜帶來的蜜煎,便将這禮物放在西窗的桌案下,自己也時常在這面窗子前發呆,想到前幾日與裴瑾瑜交談的寥寥數語,既是擔憂自己話語無趣,又是擔憂那天姿态不美。
蜜煎倒是極好的,甜蜜中猶有鹹香,吃過一片便唇齒留香,但阮卿并不多食,她有時被溫泉的霧氣完全遮擋了視線,便會望着這小小一盒點心發呆。
這是他送的,是她前世從未得到過的禮物。
今日天氣好了一些,水霧散去,曲泉山莊的閣樓清晰可見。從雪還在隔間外守着,阮卿剛剛從午歇中醒來。她穿好外衣,照例走到西窗下往曲泉山莊那邊看了一眼,往日裡總是空無一人的閣樓中卻真有一個人影。
她心中一虛,下意識往朱窗後退了退。沒過一會兒,見他周圍并無旁人,從雪又沒有進來,她忍不住偷偷上前一步去瞧。
阮卿自然知道這樣很傻氣,也非常與她的身份相悖,她雖然從小是被嬌寵長大的,卻也知禮端莊,從未做過偷偷去瞧外人的事。若是被發現了,她該如何解釋才好?
但人若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遺憾了。
不遠處的裴瑾瑜見那襲月白的身影躲在了窗後,似乎是等了一會兒,又怕想見的人走了,還是忍不住再次上前來偷着看過來。
他心裡想:原來是她啊,像一隻偷偷探出洞來支棱着耳朵的小兔子。
東臨閣上長身玉立的裴公子嘴角微彎,抿着一點笑意,竟然是要以身為餌,引那躲在窗後的小兔子顯出身影來。
阮卿偷偷瞧了一會兒,那身影在高高的樓閣上并無變化,看起來沒有發現她,興許是在那處站着想什麼事情。她稍微放下了心,努力姿态自然地走到窗下,手裡拿起了午前看到一半的古書,端正地坐在桌案前翻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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