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生置若罔聞。
周濤上了天台,他站在門邊看着女生,那一日下着雨,大雨将她全身淋濕,寬大的校服套在她瘦弱的身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這些讓周濤覺得很刺眼。
他想,自己那麼痛苦卻也還不是活着,為什麼她要這樣想不開?活着,你才擁有一切,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在母親驚訝的目光下,周濤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他和她不過相距一米。
“為什麼想不開?”他盯着她垂視地面的長長睫毛,蒼白的臉上仿佛萬念俱灰。
“她死了。”女生輕輕吐出三個字來,淚水忽然劃過了臉龐,“你不知道,我隻有她一個親人。”
“她是死了,可是你還活着。”周濤忽然說道。
“那不一樣的。”女生依舊盯着地面,悲痛欲絕,“大概是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我值得活下去的東西了。”
周濤定定看着她:“你母親不會想讓你這樣做的。”
女孩沉默了許久:“大概吧。”她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便要跳下去。
但一隻手将攔住了,女生睜開眼睛,隻見男生的抱住她的腰,将她拖了回來。
“值得活下去的東西,總是會有的。”他是如此堅定的對着她說道。
女生微微一愣,忽然哭了起來,周濤将她摟在懷裡,大雨終于停了下來。
周濤後來才知道,女孩從出生起就沒有父親,她母親一個人将她帶大,将所有能給的愛全給了她。
因為生的漂亮,她總是會招來許多麻煩的事情,每次她母親察覺到了端倪都會不動聲色的帶着她換一個地方,就這樣,一直過了許多年。
正因為這樣,猝然喪母讓她無法接受,她才一時想不開,想要跳樓自殺。
女生對着他說完這些之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她和他一起靠着河橋的欄杆,夕陽逐漸下沉,直到天黑。
周濤有一回受了很重的傷,那一回不止頭破血流,甚至連肋骨都斷了有四五根。
女孩看着他纏着紗布躺在床上,眼裡似乎有淚。她頭一次問他:“你為什麼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周濤沉默了。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改造計劃
為什麼要做呢?
大概因為被逼無奈。
人生總是有很多無奈,而他為了生存,為了庇護家人,不過做了個無奈的選擇。
女生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周濤,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他們混了,你這個樣子根本瞞不住陳姨的……”
周濤沉默了一下,偏過頭冷聲道:“你不要多管閑事。”
女生一怔,她眼睫微微下垂似乎有些受傷。
周濤一直知道,踏入那個圈子,他總會被逼無奈的越陷越深,他一旦太過出頭,總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可是,他沒有辦法,隻能盡其所能的讓這個日子來遲一點。
但這一天最終還是來了。
“濤哥,大哥這是叫我們去接手毒品啊,而且,最近蔣哥這麼針對你,你說萬一……”他的小弟略顯顧慮的說着,忍不住去看周濤臉上的神情。
周濤臉上的神情一直很淡,他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煙霧缭繞間,那雙深黑的眼裡是一片寂默。
女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知道他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她固執的将他攔在了老房區的巷子裡,對着他說:“你不許去!”
周濤皺了皺眉,因為這件事情他沒有選擇。
“宮紫萱。”他看着面前這個倔強的女生,在昏暗的橘黃路燈下,依舊漂亮得有些不像話都女生。
他說:“如果以後我護不你,你就離開這裡吧。”
女生怔忪的看着他,男生的眼裡褪去了冰冷的僞裝,似有一絲憐惜。
他越過她,走在剛下完雨有些潮濕的巷子裡,彼此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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