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憐寒沒有回答,熱水燒開了,但這裡沒有洗澡的木桶,又不能去河裡洗,水憐寒隻好把床單被子撕成小塊,一點點為葉澀擦去血迹。
大兒子氣憤地向父母報告那可恨獵人的事,獵戶沒有接話,隻吩咐他去看着弟弟點。
明白他早已猜到葉澀是被仇家所傷,水憐寒手下繼續擦洗,低聲道:“不要讓我動殺心,該怎麼做,你們知道。”語調尋常卻帶了濃重的警告。
妻子吓得緊緊拽住了丈夫的衣袖,獵戶扯開她道:“燒水去!”
給葉澀上好藥,換上幹淨的衣服,沾血的東西都拿去燒掉,血水挖坑埋掉,水憐寒終于稍微放松了些。然而葉澀很快便發起了燒,水憐寒徹夜不眠地給他換着手巾降溫,獵戶夫婦也一夜未敢睡。
半夜葉澀醒了一下,睜開迷蒙的眼睛看清楚水憐寒,露出了一抹淺笑,很快便又閉上了眼睛。
此處并非安全之地,水憐寒也不能連累了獵戶一家,是以天将明便抱着葉澀離開了這裡,留下了一句真誠的“謝謝”。
葉澀雖全身是傷,好在行刑之人隻想讓他受皮肉之苦并未傷及筋骨。葉澀自制的療傷藥對傷口愈合很管用,麻煩的隻是他失血過多,全身無力、過多昏迷和一直發燒。
不能再回大革鎮,水憐寒一路喬裝打扮,帶着葉澀有驚無險地躲過頭兩天的追捕,直到第三天追捕的勢頭才減了下去。
如願樓不達目的不罷休,何況葉澀還是事關三尊使性命的關鍵人物,搜捕不可能這麼簡單結束,水憐寒懷疑是欲擒故縱,更加小心翼翼防備,然而直到他與伏伯派來的人接頭後還沒遭遇如願樓襲擊,這才相信或許是樓内有變才放松了追捕。
伏伯的人帶來了兩個消息:第一,又有兩名遊俠以與過岐山、于命相似的死法死去,不同的隻是身側的字迹變成了數字“十九”“十八”;第二,各門派不日便會齊聚東運派,為防錯過伏伯已先行趕去。
水憐寒讓人傳話給伏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返回屋裡發現葉澀已經醒了過來,忙過去把他扶起來,回身便要去倒水。
不期衣袖卻被葉澀拉住了,疑惑轉身就見他睜着清亮的眸子道:“我已經沒大礙了,咱們趕去東運派吧。”
坐到床沿上,把他的手握在手心裡,水憐寒道:“養傷為重,東運派不去也罷。”
葉澀靜靜地看着他,良久,垂下了眸子。
是他拖累了他。
不忍他自責,水憐寒擡起他的下巴來,輕輕地把唇覆了上去。
摩挲着他的嘴唇,嗫嚅出聲:“是我沒有護好你……”
伸手抱住他,頭擱到他的肩膀上,葉澀問:“你能自己去嗎?”
怕弄疼他,隻有虛虛地環住他,水憐寒用嘴唇蹭着他的耳朵,幾乎是有些懦弱地輕聲道:“我不想……”
不是不能,隻是不想。
現身東運派的日暈珠固然可能是重要的線索,但此刻他卻更想呆在葉澀身邊,想從複仇的重壓下偷得一日閑。
“葉澀……”叫出他的名字,卻說不出後面的話來,于是便又步入了沉寂。失去葉澀的恐懼,即使在擁他入懷的此刻依然攫住了他的心。他真怕,一旦分開便是永别。
“千裡香。”聽不到他的後話,明白他有苦難言,轉移話題般葉澀說出了這三個字。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奇珍解》上記載了一種奇特的香料,千人千香。相戀之人雙雙佩戴,遠隔千裡也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千、裡、香……”咀嚼着這三個字,水憐寒緩緩閉眼又緩緩睜開:“我會找到它。”
日暈珠既為實物,千裡香也絕非杜撰。
輕輕一笑,葉澀推開他,看着他的眼睛道:“休息一晚,明日出發。蝸牛錯過了森林盛會,也有殘羹冷炙可撿拾。”晚去總比不去強。
相處這些時日,早已明白葉澀雖為人随和,卻是一旦決定就絕不悔改之人。他既已說出此話,就算用點穴定住他,他怕是也會想盡方法逃脫。與其這樣,還不如慢慢前行。
明白他已同意,想到日暈珠之事,葉澀輕歎道:“但願不是舍疏狂的那顆……”
水憐寒不置可否,換個姿勢,輕輕将他攬入了懷中。最形迹可疑的人,是甯缺。
此前兩人細想過前後發生的事情,都不敢對甯缺的身份妄下斷語。他是過岐山特意請來的人,卻又幫葉澀擊退了黑面;他一路對舍疏狂糾纏不舍,卻又因一點小事就甩手離去;他出手将葉澀打暈使葉澀被關入如願樓,卻又帶水憐寒前去相救;幾十個相處的日夜他唇不離笑,再相見卻惜笑如金。
他與葉追情,葉追情與正義盟,到底有何關系?無從知曉,隻能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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