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看了眼宋意禅末尾的簽名,微笑着搖了搖頭合上文件,有點無奈的擡頭看着她,“我都提醒你認真看協議内容了,你還是那麼不當回事兒,你沒看到其中一條嗎,今天起至我出院那一刻,甲方,也就是我,有權選擇在何時何地履行和你承諾,也就是告訴你想知道的答案......”
而這樣的畫面,曾經又發生了多少次呢?陸堯已經記不清了。當初宋志霖有意讓宋意禅接手公司事務,所以會将一些簡單不重要的小事讓她學着打理。但是宋意禅毫無興趣,看着合同文件那些資料就瞌睡來,每次都是陸堯幫襯着才沒出什麼大事兒。
但是不管在生活中還是工作上,陸堯都不止一次提醒過她,任何需要她簽字的資料前,都要一字一句的理解透徹,琢磨清楚,因為很多時候,她簽字那一刻意味着她和法律責任扯上了邊。
然而,當初那些教導似乎并沒有什麼用,這一刻反倒是自己用在了她身上!
而陸堯的話,讓宋意禅忍不住皺眉,微眯着雙眼,一臉危險的瞪着陸堯,似乎他敢說什麼讓她不悅的話,她會立刻要他好看,“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現在餓了,沒心情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陸堯說着不管宋意禅什麼反應,舒服的躺下,細心的給自己蓋上被子,然後微笑着提醒依舊瞪着他的宋意禅,“對了,醫生說吃魚傷口會好得快不留疤......”
宋意禅自知赢不了陸堯,憤懑的跺腳轉身,“好,你要吃鲨魚我也給你找來,你給我等着!”
陸堯動了動身體,離震天響的門闆遠一點,嘴角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似乎好久沒有心情這麼好了。
電話震動起來那一刻,陸堯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因為他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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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滿足陸堯的要求,宋意禅特意花了錢讓醫院旁邊的餐館做了魚還有清淡的飯菜送上來,然後給小李打了電話,四人簡單的在病房裡吃了午飯。
不知道陸堯悄悄交代了小李什麼事兒,他吃完飯就走了。
因為陸堯說他可能随時會有需求,所以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宋意禅不能離開房間半步,而一整個下午,宋意禅都基本看他看文件處理公事兒了,又偏偏拿他沒轍,因為她實在太想知道真相了,而宋甯婵和馮緻遠又都聯系不上。
茶茶有睡午覺的習慣,本來宋意禅想讓她在沙發上湊合着休息休息的,可是陸堯讓她抱上床去,看着他期翼的雙眼,宋意禅于心不忍,終于松了口。
父女倆一覺睡到傍晚,宋意禅蜷縮在沙發上,起身的時候全身酸痛,再一次瞪着陸堯,“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吧,即使你說了,我也會履行協議内容的,所以你不必擔心。畢竟在我心中,違約金可比你重要太多。”
那天價的違約金,宋意禅哪裡舍得給,茶茶的病指不定需要多少錢呢,一分一厘她都不敢浪費,所以不管怎樣她都會忍着的。
“差不多快到晚飯時間了吧,我們茶茶想吃什麼?我們叫媽媽去買好不好?”陸堯壓根兒不理宋意禅,低眉順眼的專心注視着在她臂彎裡玩兒遊戲的茶茶。
茶茶忙着通關呢,點了點沒答話,然後就吵着讓陸堯幫忙了。
至于從陸堯病床上醒來這件事兒,茶茶也沒什麼大的疑問,隻要媽媽還在她就覺得安心了,所以對于陸堯悄悄告訴她的話,她也點了點頭表示願意保密。
等宋意禅離開了,茶茶才終于放下了電腦,從陸堯懷裡鑽出來,面對面的跪在他面前,好奇的摸了摸他眼睛,“你真的是我爸爸嗎?我們的眼睛好像一模一樣呢......可是,你為什麼一開始要瞞着茶茶呢?真的是因為你惹媽媽不高興了嗎?那爸爸為什麼會惹媽媽不高興呢?而且為什麼我們要瞞着媽媽呢?還有啊,爸爸要是回來了,誰去拯救地球呢?”
第45章
陸堯看着眼前的女兒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忍不住溫柔的揉了揉她細軟的頭發,将她抱在懷裡,抓着她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數着,“第一,你确實是我女兒,所以我們眼睛一模一樣啊。第二,因為爸爸怕茶茶不喜歡爸爸所以才先瞞着你的。第三,媽媽很小氣的,當然了,也确實是爸爸做了錯事,所以媽媽生氣是應該的。第四,至于為什麼呢,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我再告訴你。第五,因為媽媽還在生氣啊,還沒有原諒爸爸,所以我們先瞞着她。至于最後一個問題拯救地球......”
茶茶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雙眼發亮的拍了拍陸堯手,打斷了他的話,“對了,我第一次見到爸爸是在醫院,你穿着病人穿的衣服,所以爸爸是因為拯救地球受傷了所以才來醫院的嗎?”
陸堯硬着臉皮點了點頭,雙手架着茶茶胳肢窩,讓她轉了個身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的輕輕刮了刮她鼻梁,佯裝傷心的看着她,“對啊,要是茶茶不喜歡爸爸回來的話,爸爸再回去拯救地球就是了,那茶茶喜歡爸爸回來嗎?”
生怕自己一搖頭好不容易出現的爸爸又不見了,茶茶急切如小雞啄米般點着頭,委屈得撲在陸堯懷裡,雙手抱着他脖子,帶着哭聲告訴他,“茶茶怎麼會不喜歡爸爸呢,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做夢,夢見你回來了,還抱着我舉高高,可是我想要抱抱你,看看你的樣子的時候,你卻又不見了。”
孩子傷心的說着曾經做過的稀奇古怪的關于爸爸的夢境,末了生怕他再消失一樣緊緊的賴在他懷裡,抱着他脖子不撒手,小小聲的安慰自己,“地球現在很安全的,爸爸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等我長大我和你一起去保護它好不好?你等我長大和你一起去,還有媽媽我們一起......”
“好,我們就聽茶茶的,等茶茶長大我們一起去。”陸堯啞着嗓子回答,内心的激動無以複加,唯有更緊的将孩子抱在懷裡,更恨不得捂在口袋裡,捧在手心裡,甚至鑲嵌在身體裡,永世不得分離......
兩人玩兒了一會兒,茶茶呆在他懷裡快睡着了,陸堯才輕輕碰了怕她小臉,一如曾經多少次夢想的那樣,暖暖的,滑滑的,讓人愛不釋手。
“茶茶,爸爸帶給你的禮物你喜歡嗎?”陸堯想了好一會兒,終于啞着聲音開始引導她。
昏昏欲睡的茶茶突然睜開雙眼,來了精神的坐了起來,高興的看着陸堯,“禮物?什麼禮物啊?”
“茶茶沒看見嗎?”陸堯佯裝吃驚的看着她,“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醫院見面的時候,茶茶不是說想要一個哥哥的,你還記得嗎?”
茶茶點了點頭,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然後在陸堯期冀的目光中,嘗試着問他,“你說的是戎戎哥哥嗎?他是爸爸帶給茶茶的禮物嗎?”
“當然。”陸堯點了點頭,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兒,真是讓人愛不釋手,“所以,茶茶喜歡戎戎哥哥嗎?喜歡他當你哥哥嗎?”
茶茶慢慢的點了點頭,小眉頭卻逐漸皺了起來,好像是不甚高興的樣子。
為了給以後突如其來的真相做好鋪墊,陸堯隻能以另外一種方式逐漸讓孩子慢慢接受這個現實,就像他當初執意和宋意婵談判要求茶茶跟着他一年一樣,他不想給她們突如其來的打擊,不想看見她們傷心失望的眼神。
所以,作為男人的兒子,隻能先委屈着了。
“怎麼了?茶茶是不喜歡戎戎哥哥嗎?”
“茶茶很喜歡戎戎哥哥的,他長得很好看,會許多東西,對茶茶也很好。”茶茶皺着雙眉點了點頭,掰着手指細數戎戎在她心裡的優點,“對了,我昨晚好像聽見他叫媽媽媽媽了。可是,戎戎哥哥為什麼要叫馮叔叔爸爸呢?他為什麼不叫爸爸爸爸呢?”
“因為他和茶茶一樣不知道爸爸回來了啊。”陸堯不知道如何講述會讓孩子比較容易接受,不給她幼小的心靈造成難以磨滅的傷疤,隻能繼續編造着美麗的善意的謊言,“馮叔叔照顧戎戎哥哥長大,就像是他的爸爸一樣,教育他引導他養育他,所以他也可以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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