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才五歲,平日裡隻知道橫行霸道了,怎麼會知道天塌了是什麼樣子,如果不是他叔父和大哥站出來,還不知如今投胎到哪家哪戶去了。”
支妙音想到上次見到桓玄,一表人才,面如桃花,胸有城府,不想,原來幼時是這般的纨绔啊。便道:“後來呢?”
“後來三年守孝,叔父一直從旁協助,到孝期滿了,家臣們都要跟随着去各處赴任,或者再尋門路,那小子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即便當初險象環生,也沒見他掉半滴眼淚,這次可給他哭慘了。”封尚想起那時的情景,似乎又好笑又心酸。
支妙音道:“封家不是沒有走麼。”
封尚道:“我家世代為桓氏忠臣,不可不保幼主,定是要留下守護的。所以那小子的玩伴除了我,也沒有他人了。”
支妙音突然笑了笑,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暗自高興着。想了想又道:“既然呆在桓玄身邊,你無心仕途麼?”
封尚道:“我封家家勢單薄,隻要有一人繼承家業便好,如果想要擴大勢力,除了靠桓氏,就是要自己聯姻,而這兩種我都不想選。不過若是來日他桓玄需要我沖鋒陷陣,我倒也不會推辭。”
支妙音聽完這番真心話,有些心疼這眼前人,低下頭在他額頭吻了吻。
庵堂裡不到底是不便飲酒,支妙音便陪着封尚去酒樓一坐,幾日沒有見到葷腥的封二少爺,好似荊州的災民,對着滿桌的雞牛魚鴨,感動的快要落淚。
支妙音見他狼吞虎咽,便道:“公子近日是勞累了,妙音為你斟酒一杯,就當賠罪了。”
封尚聽出來這話甚是打趣,可是此時此刻,并不想理會,便由着她,要殺要剮盡管吃飽了招呼。
妙音娘子對着壺清茶和杏仁糕輕輕的歎氣,道:“當今局勢對你們很是有利,丞相他聽了我一言,留下了桓玄的腦袋,摘了楊氏的。況且有個劉牢之給你們做墊背,你們安全了。”
封尚含着雞腿擡起了頭,眼睛直勾勾的。
“但是,萬不可一家獨大。劉氏現在成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就算沒有禦史們聯合上疏,也會尋個錯處奪回他大部分兵權。況且他不聽擺布,擅自将兵馬布到新亭,居心叵測。”支妙音接着道。
“建康城中的官老爺們,隻想看着外圍的封疆大吏互相争鬥,卻又互相制約,不想看着強兵硬弩有一天對着自己,北府兵既要拉攏不能得罪,又不能獨占鳌頭,所以隻有舍了你們,去做魚兒的餌,你們也要當心。”支妙音用蓋子趕了趕茶,呷了一口。
封尚咽下了肉,毫不顧忌滿嘴的油花,道:“徐州刺史謝琰擋在我們與劉氏中間,暫時還沒有很多憂慮。并且督上東海剿匪,想必他這麼快發難。”
支妙音道:“此人并不是有勇無謀,反而心機頗深,應早做打算。即便是丞相,也是就事論事,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難以預知。況且近些年,他多依賴長子,朝中之事,慢慢放手了。”
封尚道:“娘子不必擔憂,若是恐将來生變,可随我去荊州定居。”
支妙音笑的很好看,柔情暖暖,道:“建康城日啖千面,暫時還輪不到小廟,若是子彧他日真心愛我,海角天涯也會随我去罷?”
封尚有些愣神兒,完全想不到支妙音這話該怎麼接。
支妙音笑笑道:“你流連花叢,卻從未動過真心,如今像是有了什麼目标,他是誰?”
封尚背心又開始冒出冷汗,裝作挑揀眼前碗中的牛筋,徐徐的道:“哪有,什麼人。”
支妙音也不多問,隻是道:“可惜可惜。”
封尚又迷糊了,這可惜到底是可惜自己愛的人不是她,還是可惜自己愛的人不是桓玄,還是可惜點什麼。
妙音娘子偶有兩三日不在庵中,封尚便跑出去逛逛,最初到這裡時,時時有小沙彌尾随,像是怕他跑了,如今倒是放他來去自如,隻是,封尚走時都會吩咐,娘子回來便火速來報。
閑來無趣,封尚想起了壽山南坡,告知了庵中去路,便驅車過去了。
畢竟是入冬了,山風甚是割人,駐留歎氣,都是陣陣白煙。雖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軍中的磨砺也讓人不懼這小小之峰,三步并做兩步,一炷香,就來到了半山。
封尚暗暗想,此處便是珝公子第一次拒絕桓玄的地方罷,敬道那愁眉苦臉的樣子還在他眼前晃蕩着,如今那二人已經…真是造化弄人啊,如果二次勤王他們沒有聯手王恭,謝珝還會來南郡麼?
感情的事情就是那樣,不必多表白内心如何,一舉一動,眼角眉梢,都透露着關系。看不透的隻有當局的兩人,外人隻能默默躲開,更容不得半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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