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珝想了想寫到:“殷仲堪與楊佺期有姻親,表面推舉敬道作為盟主,私下裡卻未必真心,此時恐怕是趁你後方空虛,乘勝而入罷。”
桓玄面色冷了冷道:“不會,即便殷楊二人平日之交全屬虛情假意。荊州水患導緻後方空虛,他怎會有軍備攻打南郡,此事定有蹊跷。”
謝珝寫道:“無論事情如何,雙方交戰已成事實,不如早做打算。”
桓玄想想謝珝對自己與殷楊的交情不能全知,并且事到如今,也隻能先去看看了,便道:“那麼徐州之事拜托彖之了,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刀劍無眼,務必小心。”
謝珝點點頭,眼光中帶着堅定與泰然。
這樣的目光讓桓玄一時間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他心緒複雜的拉住了謝珝的手,緊緊的握了握,食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便松開手,往大帳外做安排去了。
謝珝望着他的背影,感受着那隻手留下的溫度,心裡一時暖一時冷。重新拿起陶姜先生的信,又讀了讀,沒想到,一切來的這樣快。
如此看來,桓玄對于殷仲堪還是很信任的。他們之間本來不該有如此笃定的感情,可能是由于幾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又都是年少輕狂,便容易親近。可是同甘苦容易,共富貴那麼簡單麼?
貧賤之交在大家都一窮二白的時候很是珍惜,現在各自壯大了,擁有了自己的封地與兵馬,互相傾軋也都是遲早之事。沒有想到的是,桓玄如今還是這樣信任殷仲堪,對于他的人品還是這樣的認可。
可是陶姜先生一旦動手,就不會給殷氏留任何後路,斬草要除根,殷仲堪命絕于此,隻能怪天時對他太不友好了,荊州的大水沖走的不光是百姓的安居之地,更是他自己的命。
不過,此時不是手下留情的時候,将來要想對抗重兵在手的劉牢之,也隻能不斷壯大自己的勢力,日夜訓練,才能與之一搏。而兵馬在别人手中,相互聯合,始終不如在自己手中放心。若是殷楊二人将來不能為自己所用,不如趁此時,取而代之。
既然陶姜先生已經支走了桓玄,為今之計就是說服謝琰,對付分兵兩處的楊佺期了。
桓玄回帳已是深夜,蹑手蹑腳的走到床邊,發現那人竟然沒有安眠,隻是合着眼,聽見他回來也不動,估計是太過疲累了,便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翻身上榻,盡量不做很大的動作,以免打擾到枕邊人。
越是這樣輕手輕腳的,越是覺得衣料互相摩擦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出奇刺耳,等他把自己整理好了,蓋上被子躺好,再深出一口氣,已經過了半柱香的時間。
枕邊的人依舊沒有動,從呼吸判斷,他也沒有睡着。自從行軍出來,今夜是難得的安靜,多看看他的臉也好,畢竟明日就要啟程,把他一個留下,思來想去還是不能放心。
往日裡,是将他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衣食無憂,百事不愁。今日不同,确實有點難以放心,就算他答應的再好,計劃也趕不上變化快,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這樣的變化,賭不起。
想着想着,桓玄便轉過身來面對着謝珝,無處安放的手,隻能背在耳後,支着頭。
哎!好想摸摸他的睫毛啊,那樣的長,那樣的密,像是某種喜歡張開尾翼的鳥類,發情時拼命綻放着,煽動着。
這比喻太過玩笑了,連他自己都抑制不住勾了勾嘴角。可能是笑的時候鼻息也混亂了一二,眼前的人,居然睜開了雙眼,把他的偷笑撞了個正着。
霎時間,桓玄有點緊張,也有點羞愧,像是背着先生做小動作而被發現的學童,一怔,随之臉慢慢的發起燒來。
今夜的謝珝,目光中帶着萬般的柔和,像是有些不舍,又像是有些憐愛,總之平靜如水,卻略帶憂愁。不知為何,桓玄覺得如果這樣繼續的對望下去,眼前的人可能就要滴下淚來。
他不舍得讓那人流淚,一滴都舍不得。
在他心中謝珝應該永遠是初見那般,逍遙自在,輕靈脫俗,傲視萬物,而不是為凡塵俗世悲痛難纾。
他很想伸出胳膊,讓謝珝躺過來,彎住他。可是,自己究竟有什麼立場可以這樣做呢?
打着怕謝珝受夢魇折磨的旗号,已經強迫他同榻共枕了,又怎麼能委屈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能做為他老師的替身,擁抱他,安慰他,可能已經很好了罷!
也許是桓玄的眼神對視的太不認真,眸子裡将他所思所想,都映畫成了實物,飄忽而過,被眼前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謝珝居然向前移了移,主動将自己的頭向他的脖頸靠了過來,在枕頭和肩膀之間留下了一處讓他安放胳膊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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