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主宰攀上正中,日晷的影子與午時重疊,聖旨已宣,隻等上演完最後的華彩,王氏将在曆史的舞台完美謝幕。台上之人,在刑簽落地,長刀舉起時,投來了最後一個目光,嘴上微微的念了句“好好的。”
刀光閃現,最後一眼勝過萬語千言,臨終之際,卻是囑托與惦念。
秋風凜冽,并非夾雪卻更勝于刀,割在身上,無感,割在心頭,無痕。人道嵇康喪父之時,并未流下一滴淚,卻吐血三口,哀不能生,謝珝今日才懂,那種痛,無法形容,無人能懂。
前往南郡的馬車上,謝珝隻帶了一箱書簡,幾件冬衣,一名小童,一柄拂塵,其餘之物早早的轉移到了謝重暗邸,不過身外之物,任其處置,最寶貴的已經丢失了,其他也都是多餘。
旅途漫長,随手拿起那人所著的回憶之作翻看,同樣是痛失愛侶,自然就有着同樣的心境。就當是一種隔着時空的撫慰了,隻是此人最後的豪言壯語十分的提氣,因為修養了六年,他最終選擇為愛人報仇雪恥,勢必要仇人滅族,方能解心頭之恨。
謝珝曾想過此人是何朝代,是何姓氏,是否還在世,大仇是否得報,後來又有什麼故事呢?而此時,他想中所想,則是想要報仇要如何去步步安排呢。
這箱書簡,是十歲那年謝重送來的,當時還插着把破爛的鎖,後來搬動時,被從人不小心摔了一下,就自己打開了,書簡滾了滿地。那會兒,本來無心讀雜書的謝珝,随手拾書,看到了這絕世好文章,便無法放下了。
雖然這簡字迹不精,卻帶着練武之人的筆力,文章内容紀錄了自己與愛侶的一生。書簡仿佛出自兩人之手,因為分别從兩個人的視角,在紀錄着相同的事情,隻是令人奇怪的是,筆迹竟然一模一樣,絲毫分辨不出,曾有第二人參與過書寫。
這樣的結果想必有三種原因,一個是全部文章都是筆者杜撰,所以可以從雙方角度去刻畫,而這種顯然就是沒有真實性的故事,像是謝重帶來的其他兩箱書簡一樣,隻是看看就罷了。
另一個是其中一人書寫了自己所想,而對方口述,由此人代筆,将文章補全,隻是這樣未免詞句不連貫,極為少見。
還有一種,就是兩人曾有一人刻意的模仿過對方的字迹,故而兩人從兩種角度,寫出同一種字迹,兩種故事。
這箱書簡屬于最後者,因為,開篇便寫了這是一套用時六年而完成的回憶錄,希望有幸看到它的人,要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愛侶的心意,花開堪折,時光流水,莫要做一個追悔莫及的人,莫如筆者。
謝珝知道自己的命運像書簡的作者那樣,失去了畢生所愛,并且從未與那人以愛人的身份相處過一天。同時也走上一條複仇之路,直到仇人們全部滅絕,此生方可解脫。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如筆者幸運,并沒使所愛之人同樣愛上自己。老師對他從未有過非份之情,而自己百般的付出,對方也全然不會接受,甚至為此,二人一度分開了三年之久,音信全無。
還記得那個時候,他閑時會讀些書簡,再與身邊之人相比。每每覺得簡上所描畫的情感,不如老師對他的半分好,不知不覺,便認為那樣的情愫便是心動,便是愛戀。
他的壽辰自己是不記得的,于是老師将把他接進府的那日,作為他的壽辰,每年都要好好操辦。滿十三歲那年,老師以此乃舞勺之年為由,将廚房的烹勺送給了他,還跟他說“為師不喜吃素。”他覺得君子遠庖廚在王孝伯府上可能不作數。
其實他早已偷偷的練習了做一道羹,想在當晚送出,作為報答恩師的禮物,于是不着調的師徒兩人又意外的不謀而合了。
入夜,他端着那碗黃颡穿藕羹,三步一歎氣的來到了老師面前,看着那正在夜讀史書的人,鼓起全部勇氣,獻出了那道意味深長的羹。
老師見此情景是十分驚奇,白日裡剛要他去舞勺,夜間就看到了成果,未免神速,不過看着這羹色相味道俱佳,就知道他不是倉促之作,嘗過之後,更是贊不絕口,連連稱妙。
為什麼如此有暧昧的一碗羹會被那人吃的這樣父慈子孝,完全沒了魚戲蓮間那冶豔的暗示,讓一個心中藏情之人無法開口,難道是這樣的提醒不夠明顯,還要表白表白?
他那愛戀無法直接開口,便隻好先提之前為老師代蔔的卦象。其實自從精于此道後,每個裡年節的第一天晨起,他都會為老師蔔上一支挂,做為開年第一卦。可是卦象永遠都指示,不善征伐,戰必有敗之象。以往他都嫌晦氣,不願透露實情,今日則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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