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迪寶側身躺在一個低櫃上,眼神放空,像一隻漂亮的玩偶;過了一會兒,她又翻了個身,把一隻小毛爪子放在臉側,繼續放空。
江清藍躺在沙發上,頭枕在萬裡天腿上,一直在觀察他閨女:“你說,萬迪寶在想什麼呢?”
萬裡天看了一眼萬迪寶,翻了一頁手裡的書:“新換的貓糧好難吃,我吃了以後,有點拉肚子啦;爺爺奶奶在海姆超市買的貓罐頭太鹹了,還有20多罐,還要吃好久,怎麼辦?我不喜歡吃濕糧包,裡面有魚眼睛,好可怕。這幾天又要吃驅蟲藥了,我不想吃,哎。”
他這話是有典故的。前幾天,江清藍趁着萬裡天不注意,在新貓糧開封時,吃了一粒,覺得鹹。還舔了一口萬迪寶剛打開封的貓罐頭,也覺得鹹。作案後,忍不住跑到萬裡天面前嘟嘟囔囔:小動物的飲食不是應該和嬰兒一樣,不放鹽的嘛。氣得江清藍連忙帶他去刷了好幾遍牙,又觀察了一陣子,差點帶他去醫院催吐。
江清藍哈哈樂起來,翻了個身,兩隻手圈住萬裡天的腰,把臉埋在萬裡天的肚子上,蹭來蹭去,一邊胡亂蹬着腿。萬裡天在江清藍屁股上面拍了一巴掌:“别點火。”
廚房裡飄來炖排骨的香味和米飯的香味。該吃早飯了。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裡播放的谷村新司的演唱會合集。正演到谷村新司和加山雄三合唱《故鄉》。詞作者谷村新司先演唱第一部分,他白發蒼蒼,叙事感極強的聲音優美明亮---
“無法舍棄的,是那遙遠的夢,因而背井離鄉
和煦的春光蕩漾在小小的車站裡
離别也罷,悲傷也罷,有什麼比憧憬更加誘人
與寂寞相依,獨自一人默默啟程
即将始發的列車的窗邊
緊緊注視着慢慢掠過的車窗外的景色”
江清藍坐在餐桌前,自己的老位置上,即萬裡天的腿上,接受萬裡天的投喂。他啊嗚一口,吃掉了送到自己嘴邊的排骨肉。
第一部分演唱完畢,滿頭白發的谷村新司露出溫暖的笑容,伸手示意這首歌的曲作者加山雄三演唱第二部分。不同于谷村新司聲音的磁性悠揚,加山雄三的聲音粗犷沙啞---
“有着櫻吹雪的故鄉的天空,
湛藍得讓人悲傷,清澈得讓人心痛
熱戀過但又破滅了
無法入睡,無眠地度日
透過公寓的玻璃窗
仰望着夜空的星辰
如何在這座城市裡追夢
那就要變得強大一些
否則就将在歲月的流逝中沉淪落伍”
谷村新司微笑着傾聽加山雄三的演唱,他的微笑非常動人。露出一口白牙,嘴角的開口度非常大,笑得由衷,直達眼底、心靈深處以及肺腑。
第三部分是谷村新司演唱---
開始躁動的
清晨的街角
即使在人群中被埋沒
也要擡頭仰望天空
向着櫻吹雪的
故鄉的天空
慢慢流動的白雲
讓人感慨萬千
江清藍偏過頭,拒絕萬裡天再接再厲喂過來的芹菜:“我剛知道,谷村新司一個人就是我們兩岸三地的歌壇。好多我們喜歡的歌曲,原來是根據他的作品翻唱的啊。”
第四部分是加山雄三演唱----
離别的越久,思念就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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