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頌扶着牆才能站起來,觸手隻覺得牆體冰寒徹骨,還未來得及發問,便見到喻識稍稍往身後護了護楚笙,揚手向劍體内注入真氣。
水火陣并金石陣,是上古時期《天機卷》中所載兩大殺陣,水火陣依天象變化,三伏暑熱之時,陣法内便生灼灼烈火,而陰濕雨季,陣法内則遍生寒冰,若是冬日裡施此陣,踏入其間便能被活活凍死。
造夢,散靈,再加上水火陣,這樣兇險繁複的陣法,絕非陸雙之流可以布下。
喻識頃刻間便明白了,這些分明是沖着他來的。先前所想的幕後之人,是想借當年的真相為引,将他誘到此地誅殺。
那人不是幫手。
隻是,那人到底是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對于任何想查出當年真相之人,都會如此呢?
喻識略一沉吟,腦海裡已過了百八十個想法,隻是什麼都确定不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不能讓陶頌和崔淩再跟着自己了。
當年之事,背後真相或許比他想的還要深,太過危險,不能讓無辜之人再受牽連。
喻識這般一想,腦海裡便又出現文漆的影子。當年在歸墟之中,他沒有做到,這次他一定要讓陶頌好好活着回去。
他又瞧了一眼一息尚存的楚笙,若沒有歸墟之事,想必他也早已與大師兄成婚了。他親眼見過,那時師父師娘分明已在商量着挑日子了。
喻識心中隐痛,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他都一定要查明白當年的血海深仇。
他定了定心,山月劍微微發亮,已現出皎如月色的劍光。殺陣的結界不比尋常,隻能用修為硬破。
喻識擡手,對着血光流動的結界,直直斬了下去。
刹那間地動山搖,頭頂嘩啦啦地墜下碎石,寒冽冷厲的劍氣撞到結界上,迸發出的餘波震得喻識心腹之間一陣生疼,氣海翻騰,寒涼之意霎時湧入骨縫之間。
但他無法後退,結界已輕輕一顫,喻識勉力上前一步,趁勢又補上一劍。
碎石掉得愈發猛烈,劍光大亮,結界上隐隐泛起血光黑氣,現出劇烈波動的水紋。喻識擦掉嘴角的血,拼着最後一絲真氣,又添上一劍。
他眼前一黑,險些沒有站穩,然眼角餘光瞥見結界處裂開一處口子,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彌合。
喻識向身後一伸手,摸到了楚笙,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楚笙撲倒在地,一身泥濘丹砂,連口氣也沒顧得上緩,在外面伸手便來抓他。
可許是探查到有人出來,陣法結界愈合的速度益發快起來,已經隻剩半身大小了。喻識正要再拼命補上一劍,眼前卻猛然又一黑,他不自覺地伸手扶住牆壁,觸手卻碰到正在加深的一道裂痕,手上頓時砸上數塊碎石。
冰霜覆于其上,格外寒涼,喻識看不見,心下着急得很,連忙大喊:“陶頌你快出去!”
他話音方落,忽然覺得頭頂轟然一聲,腳下也開始不穩,身側簌簌地落下碎石,他掙紮着睜開眼睛,卻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攏住。
千鈞一發之際,陶頌撲過來抱住喻識,沿石階滾落下去,喻識方才站立的地方驟然坍塌,一塊巨大的假山石呼嘯墜下,堵死了地道入口。
石階上盡是墜落的碎石,劃得二人衣衫上都是口子。陶頌着意護着喻識,直直撞在冰涼的地面上,一時渾身上下都疼痛起來。
喻識勉強回神了幾分,愣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緊張的情緒才再度蔓延上來。他急匆匆地要去扶陶頌起來,擡擡手,才發覺周身當真一絲氣力也不剩了。
陶頌咳了兩聲,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低頭捂着心口又咳了兩聲,才略微扯起嘴角:“前輩,我們出不去了。”
他語氣中竟然帶了些許歉然,喻識心下深深一疼,像被刀子剜了一塊出去。
他連道歉的話也說不出口,眼下這個情景,他也沒有了插诨打科的心力。喻識怔了一會兒,翻出一身零零碎碎的符咒法器,思前想後,竟沒有一個可用的。
上古殺陣面前,連消息都遞不出去。
這是個死局。
周遭蓦然安靜下來,喻識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亂,但無能為力的不甘和恐懼還是不住地湧上來,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抖。他不怕最壞的情形,他隻怕連累上陶頌。
許是沒有力氣想其他了,陶頌倒是平和許多,輕輕扯了扯喻識衣袖:“你是冷麼?”
冰霜仍在凝結蔓延,幾乎肉眼可見之處,都在緩緩爬上一層白霜。四周冰涼徹骨,喻識瞧了陶頌一眼,伸手把人攬了過來。
陶頌靠過來,拾起了地上的萬象鏡。這是封弦偶然造出的一個小玩意,沒什麼用途,除了法器吃食,尋常的小物件都能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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