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識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皺了眉頭:“他們連這也不給你吃?”
長瀛吃得十分認真:“不是,是我不要吃的。”咽了一口,又擡頭道:“阿淩說我吃雞腿的時候真像個小狐狸。我不想在他面前做狐狸,我想做個人。”
那怎麼不化形?這話剛到嘴邊,喻識便想到了,還能為什麼?還不是旁人非逼着他開口說話。
喻識又掀起滿腹憐惜,恨不得捧來全天下的寶貝補償他,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我一定讓崔淩和你在一起。”
長瀛樂颠颠道:“我們已經在一起好久了呀。”
喻識又暗歎了一聲傻兒子,反問他:“那他要抱你睡,你還臉紅什麼?”
長瀛一頓,一張臉騰得一下又紅了:“我看見崔淩的書上寫,兩口子說睡覺是另一個意思......”
喻識突然想起他近水樓台的打算,打趣道:“那你們已經另一個意思過了麼?”
長瀛嘴角還挂着一絲油亮的雞肉,面色已深紅,卻一本正經地盯着喻識:“爹爹你好不正經,得拜了天地之後才能做那種事。”
喻識心道,就你這傻乎乎的樣子,幾時才能和崔淩拜天地?
他正要點撥兩句,長瀛突然頓住腦袋,眼神警覺:“有人在外面。”
窗外花枝一動,喻識方一轉頭,便見得陶頌和崔淩神色詫異地推門進來。
喻識面不改色地解釋:“你院子沒人,我隻能翻牆進來。”又指着一碟子雞骨頭:“長瀛和我說他想吃的。”
長瀛趴在食盒邊,雪亮的狐狸毛上還沾着油,在一旁點點頭。
崔淩愣了愣,隻能腼腆笑笑,對長瀛道:“想吃和我說就行了,怎麼好意思勞動前輩幫我照顧你?”
陶頌看此情此景,隻愈發地相信喻識的身份。揣摩他睹獸思人,還不知如何難過,望着他的眼神都是憐惜。
喻識瞥見陶頌神色,又覺得莫名其妙。
崔淩過來抱起長瀛,取帕子給他擦了擦嘴,又貼了貼他的臉,溫和道:“你謝過前輩了麼?”
長瀛嘤嘤點頭。
崔淩又謝一遍,客氣笑道:“前輩,時辰不早了,今日說好讓他跟我睡的。前輩也早點休息吧,若喜歡他,可常常來看。”
喻識瞧着長瀛滿足的神情,老父親的心态又上來了,皺眉道:“你對旁人,也說常常來看麼?”
崔淩一愣,喻識繼而神色肅然:“你日後不要讓生人常常見他,也再不能讓他做今日台上之事。他既然歸你照顧,我隻找你算賬。我知道一次上門找你一次,說到做到。”
喻識說罷,起身就走了。
夜色深深沉沉,喻識心下亦起起伏伏,信步行了片刻,身後忽傳來陶頌的聲音:“六長老,你等一等!”
陶頌蹙着眉尖,一雙淺淡眸子盈滿皎然月光:“你或許聽了些當年之事,但你不能遷怒崔淩。崔淩盡心盡力照顧長瀛多年,百般護着他,當年也多虧了青江城,才得以保全長瀛。”
喻識停住,隻示意他往下說。
陶頌道:“當年喚靈燈毫無反應,長瀛卻死都不肯改口。長瀛年幼,又與喻前輩感情極深,不過一時難以接受罷了,衆門派卻隻懷疑是與蒼海玉有關,一心非要弄明白,尚掌門根本護不住他。”
頓了頓,又道:“縱使長瀛乃九尾靈狐,上念真人遺留的《天機卷》也述說了許多馴化方法。若不是青江宋城主暗中保全,又借機要了他去,當年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
喻識聽到“死都不肯改口”,一時又深深自責。他原以為能護長瀛一生無虞,将他教得過于單純,當真險些害了他。
他默了默,卻突然反應過來:“是你托宋城主幫的忙?”
陶頌有一分局促,轉而又顯出深深的怅然:“我人微言輕,當初不過一甲子的年紀,說話絲毫份量也無。宋城主仁善,即便我不求他,他也會出手。”
喻識心道,宋持平素瞧着不染凡塵,傲然冷淡得很,心地倒真還不錯。
陶頌見他不說話,生怕他不放心,又補道:“當年所有門派中,我隻敢信青江城毫無私心。傳說蒼海玉能令死人起死回生,令生人長生不老,這般上古神物,就連扶風山也有所圖謀,這麼多年了,宋城主卻并不關心。”
他又起了些微難過,眸光沉沉似水:“許是生死之事看多了,便沒有執念了。”
陶頌憶起,當年他在喻識的衣冠冢前傷心得厲害,也是這樣墨暈的夜色,宋持纖塵不染地從喧鬧紛亂的雲台主殿裡走出來,冷淡地安慰他:“生死有命,不可強求。若餘緣尚未盡,天意自會成全,非人力可逆轉。”
陶頌孩子似的抱着宋城主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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