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兩口,放在茶幾上,支起身子看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沒發現什麼髒東西。他笑了笑,說:“我沒想到你真的是他哥”
我說這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比如當時你想做掉我,現在你隻能做我。
——又比如,我曾經連白襯衫髒了都得嫌穿着丢人,現在我已經連自尊是什麼都忘了。
他伸手揉了揉揉我的頭發,問:“寶貝,你恨不恨我?”
我嘴裡全是西瓜,含含糊糊地說:“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季傑說:“說真話吧”
我說恨,恨不得拿刀把他的肉一塊塊割下來,要不是他我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
他仰着頭,看着天花闆,喃喃地說:“恨是應該的”
我本來也以為說不定我能忘記江淮遠之後,接受秦淮。現在看來也不太可能。
他人太好,過于善良,恪守着沒必要的條條框框,我說要跟他上床時,他偏要說等我完全忘了對方,才願意和我在一起。當年我不過在幾個國際音樂節上彈奏過幾次,他坐在下面做我的觀衆,僅此而已。
那個在台上閃閃發光、或在他家琴房裡安靜彈琴的,才是他所認識的林塵。現在的林塵,正如名字一樣,已經蒙了塵。
他值得更好,但那個人不是我。我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甚至沒什麼把握能活過下一刻,或許哪天,我真的無法忍受這種生活後,就靜靜死去。
我趴在季傑身上,說,我們做吧。
他摟着我的腰,眼神在我的臉上停了幾分鐘,說:“寶貝,還是别了吧,無聊的話找點别的什麼事做”
我說我就想現在就做。
季傑起身到處轉,我跟在他身後跑,求着他,他停下來再次看着我,揉着我的頭發說:“林塵,我現在不太想這麼對你”
我伸手解開他的紐扣,他一動不動地站着,歎了一口氣,把我抱回房間。
我自己都驚訝我的腰居然能柔軟到這個程度,簡直像沒有骨頭一樣。
季傑對我極盡溫柔,但我厭倦了等待,對他說我需要猛烈的,能提醒我還活着的撞擊。
有時候我會誤以為在受折磨的是他而不是我,我趴在他身上,他看着我,讓我自己動。
季傑在床上沉沉睡去後,我聽着他均勻地呼吸,看着洞黑的虛幻天花闆,光着腳爬下床,走進他的書房裡,在他的書桌裡翻了翻,翻出一支筆,随手在一個筆記本裡撕下一張紙,開始寫信。
我好久沒寫信了,都忘了寫過什麼信,大概都是一些寫給我媽的信,沒寄出去過。從小我後媽就跟我講我媽的事,講的不多,但不是什麼壞詞,所以我後媽不是什麼壞女人,不知道她的病怎麼樣了。
她總是說我像我媽,我就會問她哪裡像,她說哪裡都像。
但我并不是想寫信給她,我沒那麼多時間給每一個人都留一封信。
第23章
我穿着一件薄外套,出門上了電梯。
夏季是個多情的季節,雨總是特别多,有時候飄飄灑灑,總也下得不夠痛快,最好吹一場台風,把世界都清掃一遍,不管過後是否會變得一片狼藉,都足夠豪邁,不至于藕斷絲連地,惹人懷疑天氣也愛“剪不斷、理還亂”
真是令人厭煩的一個季節。不管是這悶熱的風,還是連綿的雨。
我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能支撐我繼續走下去,之前或許有,我一直想見他們一面,所有我愛的人。
季傑一次性滿足了我的所有希冀。
在寫信的時候我心裡一直有些難過,很多話都堵在心口,整封信毫無邏輯可言,要是外人看到了說不定會覺得我已經瘋了。
信紙被我在上面戳穿了一個小小的孔洞,穿着江淮遠送給我的櫻花挂飾,那其實是一串鈴铛,江淮遠偏要給我挂在手機上,我現在想還給他。
樓頂有一堵厚圍欄牆,不過足夠寬,我甚至可以站起來,後退好幾步才能跳回去,要翻上來并不困難,要走回去卻有些艱難。
腳下虛晃着,天太黑我看不見底下有沒有人。要是不小心再砸到一個人,那我的罪可就大了。
我想等着季傑醒來,然後上來找我,那我就把信交給他。但其實我也不一定非要季傑替我轉交,從這裡跳下去,自然有人會發現我手上有封信。
季傑和江淮遠都把我當作楊昭來愛着,然後忽然發現,我其實不是楊昭,他們的區别隻在于,一個放棄了我,而另一個還把我攥在手裡,但可惜,放棄與占有之間,我剛好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我坐在冰涼的水泥牆面上,想象着下一刻我躺在另一片水泥地面上的場景。
不知道他們見到我時會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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