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四名族人在秦柏夫妻面前,已經有些拘謹了,但秦柏畢竟回過老家,與他們有過接觸,所以他們在他面前還能保持鎮靜。可輪到秦含真與趙陌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就全都緊張起來了。哪怕秦含真與趙陌也同樣去過江甯,當時也都跟這幾位有過交談來往,但那時候他們還不是郡王爺、郡王妃呢。隔着幾年不見,身份又發生了改變,乍一重逢,幾個人都有些慌了手腳。
趙陌見狀,無奈地跟秦含真對視了一眼。秦含真便給祖父使眼色,秦柏微笑着把秦簡和那四人都帶到外頭大書房說話去了,倒把趙陌留了下來,說是秦仲海有事要與他商量。
其實秦仲海哪裡有什麼事需要找趙陌?四位族人的緊張形容,在場人人都看在眼裡,不過是配合秦柏的安排罷了。等人走後,秦仲海便朝侄女侄女婿苦笑:“他們還是見得貴人少了,一出屋子就都松了口氣。恐怕他們得多住幾個月,多見你們幾面,才能習慣起來。”
趙陌自然不會計較這些:“無妨,都是自家人,些許拘謹,過些日子就好了。”
秦仲海請了趙陌去小書房說話,牛氏拉着蔡勝男去找姚氏,秦含真便陪着餘心蘭回福貴居。
秦含真看着餘心蘭的大肚子,有些膽戰心驚:“你不要緊吧?這月份是越來越大了,大概什麼時候會生産?”
餘心蘭很鎮定地微笑道:“若是一切順利,約摸是在正月裡吧?其實随時都有可能生産。母親叫我沒事就不要再出院子了,老老實實在屋裡待着。可我覺得自己還能走,身體也很好,丫頭們侍候得很小心,應該不會有事。我娘家母親也說無妨的,多走動走動,對我生産還有好處,便堅持下來,每日都到盛意居那邊請安,還要在我們院子裡走上幾圈。橫豎我也不出門,都是在府裡,身邊從來不會離了人,院子裡更是早早就備下産房了,穩婆也住在了家裡。就算忽然要生産了,也不會忙亂的。”
秦含真略略松了口氣:“你準備周全了就好。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要跟身邊的人說。”她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餘心蘭的。餘心蘭身體是不錯,一直以來也有太醫按時來請平安脈,生産各方面的準備工作都做得仔細,身邊也有精通産育知識的陪嫁婆子。可世上總有意外。餘心蘭年紀還是太輕了,現在還不滿十八周歲呢,也不知道在這樣的年齡生孩子,是否太早了些,可别出什麼差錯才好。
秦含真小心地扶着餘心蘭進了福貴居前院的正屋,在桌旁坐下,又問起秦簡這一路上的辛苦:“我看大堂哥人都瘦了一圈,也黑了,雖然還算精神,但他這趟南下,定吃了不少苦頭。”
餘心蘭點點頭:“是呀,光是大冬天趕路的辛苦,就不足為外人道。我聽說那幾位族人的身邊侍候的下人,還有私底下抱怨他趕路太急,累着他家主人的呢。若是他們在老家過了年,開春化凍後,再坐船沿運河北上,絕不會有這麼辛苦。”
秦含真笑道:“我知道這裡頭定有我的鍋。因為我跟大堂哥說,要是趕不上他頭一個孩子出世,不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孩子的模樣,那多遺憾呀?嫂子也一定會覺得難過吧?于是大堂哥就下定了決心,早去早回,無論如何也要陪在嫂子身邊,看着孩子出生……”
餘心蘭的臉紅了,嗔她一眼道:“你這是在打趣我哪?”不過看餘心蘭臉上甜蜜的笑意,便知道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被打趣。
不過,她也有一點兒疑惑:“什麼叫做你的鍋?”
秦含真打了個哈哈:“背鍋嘛,這事兒當然是我的責任呀。”
餘心蘭眉間還帶了幾分疑惑,半懂不懂的,但也明白秦含真是在說笑,便沒有再問了。
兩人聊了些家常瑣事,餘心蘭還說起此番北上的那位秦氏老舉人,隻帶了一個老妾随行,要等補了官,才會通知家眷前來團聚。隻是那位老妾不會說官話,餘心蘭跟她沒法溝通,隻得把人打發到東小院去陪符老姨奶奶與張姨娘了。還是秦克倫夫妻昨兒夜裡趕來迎接族人時,替她解決了這個麻煩。因為那位老舉人與四房血緣較近,已經說好了,今明兩日就要暫時搬到秦克倫家裡住,也在那邊過年。
秦含真便道:“這也是好事。自打克文叔輪到官缺,走馬上任,克倫叔家裡就冷清了不少。我祖母又時不時把謙哥兒接到府裡玩,克倫嬸在家怪寂寞的。若有個人陪着說說話,也能打發時間。過年時還罷了,大家走親訪友的都很熱鬧。但過完年後,那位族伯還得在京中起碼住上幾個月呢。這麼長的時間,他又人生地不熟的,有熟人引領着,也省得日子太過清閑無聊了。”
餘心蘭笑道:“克倫嬸偶爾會到府裡來陪母親說說話,她二人倒是聊得起來。克倫嬸原本說得一口江南侬語,官話并不是很準,母親不大聽得懂,如今也習慣了,跟我們說話時,偶爾還會冒出一兩句金陵俚語來呢。”
秦含真不由得失笑,接着又問:“二伯娘的病情還是沒有起色嗎?我明明覺得她說笑如常,也能吃能喝的,怎麼就總是覺得身上沒力氣呢?要不要再請幾位太醫來診脈?”
餘心蘭搖了搖頭:“我已經勸過她幾回了,她都不肯,說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日子清閑又自在。我想她稱病,興許隻是個借口罷了。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父親與相公都沒有異議,我便也不好多言了。”
事實上,早在許氏在世時,姚氏就已經失了中饋大權,僅剩一個在婆婆跟前侍疾的差使而已。如今不需要侍疾了,她要享起清閑,似乎也沒什麼問題?秦仲海與姚氏夫妻之間肯定是有嫌隙的,姚氏興許也有些行事不妥當的地方。既然連秦簡都沒有異議了,旁人又能說什麼呢?餘心蘭默認了這件事,秦含真便也閉嘴了。
說話間,餘心蘭的丫頭進了屋,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餘心蘭點點頭:“知道了。”便沒有再吩咐别的,那丫頭就退了下去。
秦含真有些好奇,餘心蘭便告訴她:“是二房的大伯娘來了,去了母親那裡說話。她這些日子常來,母親讓我回避,我也就不去打攪了。”
小薛氏?
秦含真道:“她怎麼忽然來了興緻,時常過來看二伯娘?從前她們妯娌間也不能說十分親密,況且,大伯娘家務應該很忙吧?”二房那邊就隻剩下一個小薛氏還能當家,其他人都病的病,殘的殘,沒哪個人是靠得住的。小薛氏這麼一個老實懦弱的人,不在家裡鎮守着,沒事總跑姚氏那兒做什麼?
離開承恩侯府後,秦含真從祖母牛氏那裡知道了答案:“還不是錦儀丫頭那邊又出夭蛾子了?前些日子你大伯娘打發人去看她,她拉着人哭訴,說是她婆婆又想要害她性命了,連太婆婆、叔婆婆們也都與她為難,還縱容裴程納良妾。她鬧着說一定要和離,裴家不肯,這又僵持住了。她偷扮成丫頭,逃出了裴國公府,如今住在自己陪嫁的宅子裡,正求你大伯娘做主呢。她說,甯可遵照你二伯祖母所言,嫁去薛家,也不願留在裴家了。你大伯父不準,說甯可她死了,也不許她大歸,大伯娘沒法子,隻好來求人。我是不想管這些事的,你也不耐煩搭理錦儀丫頭,她隻好去求你二伯父二伯娘了。”
秦含真忍不住“啧”了一聲。原來又是秦錦儀!
第七百二十六章宿命
秦含真确實已經不耐煩理會秦錦儀的事了。不過她幾個月前才鬧過一場,現在這麼快又鬧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錦儀控訴裴大奶奶要下毒害兒媳,這不是老黃曆了嗎?當初秦錦儀能當着衆人的面把事情告訴母親小薛氏,裴大奶奶但凡不是個蠢人,就該知道這一招不能再用了吧?她收手了,那還能堅稱一切都隻是個誤會,她沒有要害兒媳的心思,如此也就不必被秦家抓住把柄了。但如果她再下手,豈不是證實了秦錦儀先前所言屬實?秦錦儀再不得臉,也是秦家的女兒。她犯了錯,婆家要罰她是一回事,下手害人性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秦錦儀鬧着要和離,裴大奶奶也沒答應,這難道是非要人家死在裴家,也不能放人活着離開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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