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有芳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床沿上坐了多久,反正自從被那個男人抱進這個房間之後,就一直沒有出去過,當間除張樹香端過一碗面條之後,自己吃完那碗面條之後,張樹香把碗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來過,她隐約聽見自己兩位兄長向自己的公公和婆婆告辭的聲音,張樹同吩咐一個叫張勇和的兄弟開着那輛手扶拖拉機送自己的兩位兄長回家去的聲音,其他的動靜她也猜不出來,這個死騙子張把自己騙進這個房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房間裡,莫非真讓自己父母猜中,這個死油販子把自己騙到手之後,就真的要把自己賣掉,自己還傻傻地坐在這裡給他數錢呢?!
這時,家裡異常熱鬧,家裡人進人出的,親戚朋友絡繹不絕地,隻聽見張樹同不斷地點頭哈腰地迎來送往,不停地向往來賓客散煙,那煙好象不要錢地一根一根地派發,這個油販子這是賺了多少錢,這煙就象不要錢似的就往外派發,真不會過日子。
終于,外邊暗了下來,來到了傍晚時分,這時聽見外邊又燃放起鞭炮來,吹吹打打起來,屋子裡隻見人影橦橦,絡繹不絕,原來又開始了晚宴來了,他們吃喝得熱鬧,把自己這個當事人新娘子晾在房間之中,好象這場喜宴跟自己沒有關系似的,吃吃喝喝還真沒有自己的份。可惜自己從娘家早晨起來,隻喝了一碗小姑子端過來的面條之外,眼見天黑了,自己也沒有進過其他的東西入肚,肚子餓得咕咕地在叫呢?
這時,又聽見外邊又放了一挂鞭炮,緊接着鑼鼓家夥也響了起來,唢呐“依利哇依利哇”地又響起來了,這時房門被人撞開,沖進一群人來,原本沉寂的新房突然湧進十多個人來,其中一位大娘樣的中年婦人扶着饒姑娘的腰,拉着姑娘的手說道:“姑娘,别怕,今天是你的喜日子,高興的日子,我是你們婆家請來的喜娘,也是全可人,你跟着我,我讓你怎麼幹你就怎麼幹,聽清楚了嗎?新娘子。”
饒有芳在娘家的時候就聽回門的新娘子說過,說新娘子過門第一天,真是受罪,這一天非但沒有什麼好吃的,他們熱熱鬧鬧地鬧了一天,直到晚上才會記起來娶了一個新娘子進門,這才在他們吃飽喝足之後,才會吹吹打打帶新娘子出房門來,在喜娘的帶領之下,拜堂成親,隻有拜過堂之後,夫家禮賓說過禮成之後,這樘婚事才得到了全族人承認,并得到長輩的祝福之後,這才算正式嫁了過來這樣全族人都承認你是這個張家村的人,之前的新娘子就是一個提線木偶,由族人們操控。
饒有芳也明白随鄉入俗的道理,反正所有人都要過此過場,自己也把自己當成一個木偶,任人操控吧。在族人們的歡笑聲中,她跟那個油販子完成了拜堂儀式,當她聽到司禮高聲唱道:“禮成!送入洞房。”之聲時,如獲重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冗長的婚禮總算告一段落,她重新在婚床上端坐着,靜靜地等着那個油販子來揭自己頭上的蓋頭來。這時,自己的小姑子張樹香端來了一碗雞湯過來,讓她趁熱喝下,她說:“我娘怕你一天沒有吃飯,就備了一碗雞湯來先填一填肚子,别餓壞了。她端過熱雞湯來一看,碗中還有兩隻大雞腿,還真的餓壞了,拿起雞腿就先啃了起來,不一會兒,兩隻雞腿就進了她的肚皮之中,然後把這碗甘甜的雞湯喝幹,肚中有了雞腿和雞湯墊着,心裡就踏實多了,她在樹香端過來的盆中淨了淨手,這時也有些乏了,就沉沉睡着了。
張樹同胸帶大紅花穿梭于親朋好友之間,不時有同族的小夥子來敬他的酒,他今天也高興,見新娘子在自己房間裡坐着,飛不了了,就來者不拒,放開酒量就喝了起來,等賓客都散了之後,他這才記起自己早晨接過來的新娘子來,自己就跌跌撞撞地走進新房之中,見着這會兒新娘子嬌羞地躺在自己新房的床上,他回過頭來,将房門關上,并插上了房門闩,外人不能進來打攪,在燈光下,新娘子是那麼的美麗和恬靜,臉上還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他越看越舍不得放下,靜靜地看着新娘子睡覺,這位姑娘真美,這是我剛娶過來的新娘子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娶媳婦呢?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此刻的美夢驚醒,讓自己空歡喜一場。他打了一個呵欠,倦意襲來,一陣酒意上來,模糊了他的視線,眼皮也沉重起來了,他連忙把喜燭放在桌上,就和衣躺在新娘子身邊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饒有芳突然清醒過來,見自己身邊果然躺着那個油販子,她醒來之後,就叫道:“你這個騙子張,怎麼睡在我房間裡來了?你對我幹了什麼?”說完還退到床後端,雙手護住自己胸前,輕聲叫罵說道。
“啊,你怎麼把我打醒了,你是誰呀?”這時張樹同還沒有醒酒,迷糊着頭問道。
這時,房門吱呀地響了一聲,張樹同娘在門外叫道:“樹同呀,和你的新娘子有芳起來吃早飯啦!”
“哦”了一聲,這時張樹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天已經跟眼前的姑娘拜過堂結了婚,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呀?自己新婚之夜喝得有點多,就喝斷了片,什麼都記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有沒有對姑娘做過什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見她那樣防備着自己,就笑道:“傻妮子,我名正言順地娶了你過來,我對你做了什麼那都是應當應份的,别這樣,我是你的新郎呢?什麼都别說了,昨天你也沒有吃什麼,今天先起來吃早飯呢。吃過早飯,我還有事,先把借來的桌椅闆凳先還給村裡人,還要把借來的碗盤還給人家,事情多着呢,真的沒有功夫跟你多說,等我忙完之後,我再來跟你請罪。”說完伸過手來,把饒有芳從床上拉了起來。
饒有芳走出自己房間,象做賊一樣地來到堂前,走在桌旁坐了下來,低着頭就吃起飯來,老倆口見着自己剛娶進來的兒媳婦,乖巧地樣子,相對一笑,老兩口喜滋滋地,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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