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省江北縣紅旗公社厚垢大隊王家嶺後山油茶林中,一位近二十歲的姑娘,她就是張懷有心心念念的王明鳳,她正在收枯樹葉子,等天氣晴好之時,她就會把這些平時收攏的枯樹葉晾幹,做平時燒火做燃料的柴火。她家裡比較窮苦,因為父母走得早,隻跟着一位七十歲的奶奶一起生活,她自己也有毛病,眼睛有時會看不清楚東西,這眼病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時好時壞,發病的時候就會怕風,一個勁地流眼淚,這個時候她連走路都困難,就别說幹農活了,所以家裡一直比較窮,好在王家嶺不是一個窮村,他們在生産小隊分配下來的物資和糧食,雖說不夠寬裕,但勉強能夠溫飽,隻是王明鳳因為家裡隻有一個老奶奶,而且她還有毛病,所以一般人家對她也是望而卻步,不敢跟她們家有太親密的關系,所以直到二十歲還沒有找到婆家。跟她同齡人王家嶺的姑娘都先後嫁人,離開了娘家王家嶺,她隻好跟同村小一些的女孩子玩在一起。其中還在讀初中的王追花也是她的其中一個玩伴。有時沒有旁人在場,兩人也會談論起王明鳳擇偶的條件來,王明鳳也就在她這個唯幾的女伴說道:“我家裡就隻這個條件,又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嫁妝,我奶奶年紀也老了,自己眼睛還有毛病,能夠有什麼條件去挑男孩子,隻要能幫我治好眼睛,我就嫁給他。”
王追花追問了一句:“如果是男孩子自己治好了你的眼睛,你答應他嗎?哪怕是一個老中醫呢?!”
“我也不管他年紀大小,隻要他能夠治好我的眼睛,哪怕是瘸子還是拐子還是老頭子,我都嫁給他。”王明鳳堅定說道,王追花就知道她的眼疾折磨得她有多麼痛苦了,才不惜搭上自己的終生幸福。
當王追花把自己以前跟王明鳳說過的話告訴張逐夢時,張逐夢覺得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情況,可以去給張懷有交差。
張逐夢又跟王追花倆人膩歪了一會兒,王長生尋到在樹林中談話的二人,說道:“你們倆人有什麼話不能在家裡說,非要跑到這荒山野嶺之中來談,快先别說了,先回家去,家裡人還等你們倆人吃飯呢。”
倆人這才走出小樹林跟在老丈人後邊回到王追花家裡去吃午飯。
張逐夢陪着自己師公和準丈人王長生喝了兩杯谷燒白酒,吃過午飯之後,兩人牽手來到王明鳳家中來了。王明鳳這時眼疾并沒有發病,視力恢複了正常狀态。見着身穿紅色夏裝輕薄衣衫的王追花有如仙子一樣飄逸,長發飄飄,滿含幸福的笑容,帶着一位高大俊朗的白衣短衫少年,真是一對璧人,讓人羨慕不已!
“明鳳姐,端午好。”王追花笑着問候說道。
“追花,今天從學校回家來了,這位俊少年是你的那位吧?!”王明鳳笑着問道。
“對,他就是我爺爺的徒孫,他也是我的那位對象,他叫張逐夢,太陽大隊張家村人。”王追花連忙介紹說道。
“哦,他就是你的那位對象,張逐夢,名字好奇怪啰,不過跟你正相配,一個追花,一個逐夢,真是天仙配。兩人相貌也相配,一個俊男,一位美女,男才女貌喲。”王明鳳不無羨慕地說道。
“王姐姐,你真會說話,說得我們倆象古代戲文裡的公子小姐一樣。”張逐夢說道。
“本來就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我又沒有誇張。”王明鳳見眼前小夥子并沒有嫌棄自己身上有晦氣,跟自己說笑起來,她也就沒有以前的矜持,跟王追花兩人說笑起來。
“明鳳姐,我這位對象張家莊有一位要好的玩伴,從小跟着他的父親,學會了一些中草藥知識,張逐夢聽說你眼睛有些不太好,他就向我推薦起他的玩伴,他想讓他來跟你看一下,讓他給你醫治一下,這不我倆就過來,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王追花見王明鳳今天的心情跟今天的天氣一樣晴空萬裡,心情開朗,就趁熱打鐵說明了今天的來意。
“我的眼疾,讓你倆費心了,謝謝,如果他要很貴的醫藥費,我家裡窮,付不了醫藥費。”王明鳳說道。
“明鳳姐姐,他那位發小又不是專業醫生,隻不過有家傳一些中草藥經驗,聽說你家裡情況也不是太好,他就動了恻隐之心,不收你的錢。”王追花忙說。
張逐夢見王追花性急,怕犯了眼前這位大姑娘的禁忌,就接過王追花的話茬說道:“王姐姐你别介意,我們也沒有惡意,實話跟你說吧,我那位發小,比我大二歲,但我們玩得來,家裡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他的父母年紀有些大,他自己雖說會一些中草藥知識,你也知道,現在中草藥也不賺錢,他在我們張家村作田,沒有外出做事,家裡也不是十分殷實,所以找對象有些困難。你的情況他也知道一些,但他不明白你和你家裡要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家,知道我的對象是你們村裡的姑娘,就托我來打聽你的情況。他父親原先是我們村子裡的中草藥先生,但現在每個大隊都有赤腳醫生,就沒有人找他看病,因此家裡就有些不太好,我那位發小就很難找對象。”
王明鳳也是一個明白人,見張逐夢啰裡啰嗦說了一大堆話也沒有說明白到底要說些什麼,好象有很多顧忌,所以就說不明白,她就開口說道:“張家小兄弟,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也多謝你們二位的好心,你就去跟你那位發小說:讓他來吧,反正我也沒有錢來治眼睛,如果不治療,我的眼睛遲早也會瞎的,早一天瞎和晚一天瞎又有什麼區别呢,你就讓他明天來吧,明天我在家等着他來給我看眼睛。”
張逐夢沒有想到王明鳳還是一個十分明事理的一位大姑娘,并沒有一些窮苦人家特有的強烈的自尊心,别人稍微有一點冒犯就火冒三丈,聽不出别人的一番好意來,把别人的同情心看成幸災樂禍的踩踏之心。這位姑娘雖處在逆境之中,對自己還有十分清醒的認識,凡事願意試一試,看來張懷有這事有了眉目。
“好,我今天回去就把你的情況跟我那位發小說一聲,他明天應該會過來給你看眼睛。沒有别的事情,我們倆就先回去,追花,我們走吧。”張逐夢說道。
“明鳳姐我們先走了,下次有空我再找你玩。”王追花跟王明鳳揮了揮手,就攀着張逐夢的手臂走遠了。
望着王追花溢出的幸福甜蜜的笑意,讓王明鳳心中湧出一陣苦澀滋味,眼睛又有點不适,難道又要發起眼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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