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張有居抽完一根香煙之後,他就趕到磚瓦廠來,這時磚瓦廠另一個制磚坯子上也來了另一位跟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張有居走上前去問道:“小夥子,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你也是來磚廠做磚坯的?”
那小夥子見張有居問自己,就停下手中的活來,用一雙沾有泥水的手,抽出一根香葉牌的香煙來,張有居接過小夥子遞過來的香煙就着小夥子的火柴上的火焰,點燃香煙,吸了一口看着小夥子,等着他的回答。
“你好,張哥,我也是這個磚瓦廠的制坯人,我叔叔是這個磚瓦廠的燒窯師傅,我姓羅,叫羅小勇。”羅小勇自報了家門。
“啊,原來你是羅師傅的侄子。我姓張,叫張有居,以後我們就要經常在一起做磚胚。”張有居也簡單地介紹了自己。
兩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張有居抽完手中的煙,他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羅小勇趕着張有居上午從榨油廠趕過來的老水牛正在踩泥巴。張有居在自己制磚台上鏟了一?箕沙子放在台上,掀開薄膜露出一小塊泥土,用木制帶鋼絲繩切割了一小塊泥巴,放在制胚台上,反複摔打這塊泥巴,覺得差不多時,就限出兩片制磚模具來,放在沙子中迅速擦了幾下,然後把兩片木制磚胚模具疊放在一起,放在一塊小薄闆上,把剛才摔打好的泥巴摔進模具當中,确認沒有空鼓之處後,取來剛才切泥巴的鋼絲切割線朝兩片模具中劃過,然後又從上面劃過,把另一片小薄闆放在模具上,輕敲兩塊模具,兩片成型的磚胚就從模具中分離出來,分别落在兩片小薄闆上,張有居把這兩塊制成的磚胚層成二層放在制胚台一旁,又拿起木制鋼絲切割鋼絲線來,從泥胚中又取出一小塊泥塊出來,重複剛才摔泥巴的動作,又制成二塊層闆磚胚出來,把這兩塊磚胚層放在剛才制成的兩塊磚胚之上,就這樣簡單重複剛才的動作,直到制成這樣的八塊磚胚,把八塊磚胚碼放好,他胸前早就穿有白色的圍欄布,保護身上的衣服不被泥巴弄髒。他雙手托着八塊磚胚,小跑着向曬磚胚的地壟上走去。就這樣反反複複來來回回,一下午數百趟來回,他把上午備好的泥料全部制作完成,長約三十多米長的地壟上整整齊齊碼放了半米多高的磚胚來了,而且兩排都碼得有半米高了,燒窯的羅師傅一看,小夥子手腳麻利,一整套制磚胚動作幹脆流暢,不到一個下午就制成了近一千六百塊磚胚來了,如果照這個速度進行下去,兩人一天能制三千塊磚胚,燒一窯需要四萬塊磚胚,半個月出一窯,這兩個後生能夠提供足夠的磚胚數量。不會影響磚瓦廠燒窯的進度。
張有居自己也掐算了一下,如果正常進度,自己每月能夠制成五萬塊磚胚,按每塊磚胚一分三厘來算,一個月有六百五十塊錢,扣去各項開支,也有四百多塊錢的進賬。乖乖,自己在家作田一年下來,全部工分也分不到四百塊錢,看來這次來磚瓦廠做工,并沒有做錯。
隻不過自己确實也很累,要手腳麻利不停歇才會有這個收入,就怕下大雨,把自己做好的磚胚,一場大雨下起來,将自己放在地壟上晾曬的磚胚吹倒浸脹,就會前功盡棄,還會影響磚窯廠正常的生産秩序,這樣大家都利益受損,就都不太好說話了。
張有居心想,天災人禍,誰也躲不過去,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其他什麼别的就不要去想了。
紅旗公社太陽大隊張家村小組,現在正是春耕備耕的農忙時節,在這個節骨眼上,原來生産小組并不缺少能夠耕田耙地的壯勞力,張根有當了生産隊小組長,卻沒有幾個壯勞力可用。心裡為此也着急冒火,上面催着要春耕備耕,要趕在清明節以前全部完成。而隊裡隻有張懷有是一把農耕好手,但他每天日夜不停地勞作,人也吃不消。原來有張逐夢,張有居,張樹同還有自己兒子張富貴,都是農業上的一把好手,但今年自己兒子當兵走了,張逐夢去了公社蜜蜂養殖廠,張樹同、張有居去了太陽大隊綜合廠做事去了。
張懷有現在真是欲哭無淚,他現在忙得連哭的時間都沒有了,從過完年之後,他就牽着牛下田去把紅花草的水田翻過來,把紅花草埋進水田之中,漚上二十多天,就又要來重新複耕一遍,還要耙平下種做秧田的地,又要把油菜地翻耕一遍,總之,老水牛有間歇的時間,他沒有休息喘一口氣的時間,農業上有句諺語說道:春争日夏争時,都是争分奪秒争農時的季節,原來有五個人手現在隻讓自己一人來承擔,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吃不消呀!這樣累死累活的收入又沒有增加多少,怎麼能讓他心中沒有怨言呢?
有時候,他也真想摔耙子撩擔子,但一想這樣肯定不行,關系全村的糧食收成,不能夠意氣用事,否則後果是自己無法承擔的。
看見張懷有日夜不停地在水田中耕作,還是不能夠完成春耕備耕的任務,張大有全部看在眼裡,他見新任隊長總是歎息,說村中壯勞力大多數都出去了,如果要是把張懷有再累倒的話,那就雪上加霜了。由于張根有在自己兒子張有居的事情上幫忙,張大有也就想要投桃報李,主動把小隊的另一頭牛套上籠套,開始耕田耙地起來,由于有二人輪換耕種,所以張懷有身上的壓力就減輕了一半,二人二頭牛同時開犁,效果就馬上顯示出來了,在清明之前,已經将小隊的水田全部翻耕了一遍,該犁的田已經犁過了,該耙的地也耙了一遍,孟裡蒙懂,清明播種,水稻的秧田也耙平整了,隻等稻種發芽,就可以開始春播了。
燕子銜泥,事情總算慢慢地緩過來了,新的春天已經到來,一切都是新的,又有新的氣象,新的期盼,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好日子還在後頭,勤勞的人們飽含新的希望,正在努力着,奔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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