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一驚,“我沒有!”
“都察院上了折子,告發我與王之清,刑部等會兒就過來人,你總要告訴我實情,我好應付。”柳蘊擡起她的臉頰,手指一一撫過她的眉眼,瞧她在自己手下驚愕,明白,氣惱到流淚,“我沒有!”
“你讓他進家門了?”柳蘊俨然是在逼她。
“他說他要洗臉,我便讓他進了,可我沒有收他的賄賂。”冬葵搖頭,淚水濺濕了柳蘊的衣襟,柳蘊垂眸靜靜看着,半響又問,“到底收了多少?”
冬葵的淚落滿他的掌心。
瞧着多麼可憐。
倏忽之間,他松了手,拉冬葵再近前,貼面再道,“你不說,我隻能來猜一下,沅江府曆來貧窮,本無油水可言,可王之清出身京中,家底……”
“啪”得一聲。
冬葵咬着泛白的唇,收回手時渾身都在發抖,“我說我沒有,比起錢财,我分明更喜歡夫君。”
屋裡全然暗了下來,兩人都瞧不清對方的神色,但冬葵知道,她夫君那張俊美的面皮上定然印着清晰的巴掌印,她擡袖捂住了嘴。
嗚咽聲讓柳蘊有了反應,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隐約夾雜着高聲的呼喊,呼喊引來喧鬧聲。
“刑部拿人!”
“開門!”
冬葵像隻受驚的兔子,突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落入柳蘊的懷中,柳蘊緊緊抱了她下,聲線沙啞,“等我回來。”
推門出去了。
“夫君!”
冬葵隻摸到他的一片衣角。
第47章
緊接着,刑部衙役進門,從家中搜出銀票,柳蘊随他們去了刑部,在牢裡待了一夜。
第二日開審,刑部尚書趙潛主審,王之清當場承認受賄,刑部派人去拿冬葵上堂對質,及至冬葵上堂,廢帝突然出現,居于主位聽案子。
如今,要做這場戲,隻把縣衙及大牢翻修得闊氣許多,充當刑部大堂牢獄即可,宋平水與工部一說,工部匆匆去做了,他回來禀告柳蘊,“已安排妥了。”
末了,想起當年情景,舔了舔唇,壯着膽子提醒,“随煙,咱們能别像當年那樣什麼都不說麼?當年難熬是真的,可如今都過去了,咱們都長着一張嘴,這嘴是用來說話的,若小夫人篡改了記憶,你就把話說開,有苦衷就說苦衷,哄一哄她,會好很多吧?還有,那時你們有了第一個孩子,正巧此時夫人也懷着身孕,等到來年,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随煙,過往的一切就真的過去了。”
天色昏昏,宋平水面上洋溢的是對以後圓滿日子的歡喜,連帶着他的這些話,像極了浮在天邊的絢爛晚霞,這般美好的暢想,誰也抵不住,柳蘊在這一瞬間揚了揚唇。
柳蘊一腳踏進宅子,雙手将冬葵塞入門裡,冬葵被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她隻是動彈不得,沒有半分要篡改記憶的樣子,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她十分尊重記憶,半分都不動它。
宋平水那些話很快被這個現實碾得粉碎,柳蘊唇角一垂,張了張嘴,遲遲發不出聲音來,當年他對宋平水說,休聽旁人胡言,是因為他信冬葵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自從入朝,他知道步履維艱,也曉得不知什麼時候一盆髒水就會潑下來,可他沒料到有人會用最令他難堪的手段對付他,他平生最厭惡錢财,一時間所有負面情緒漲在胸口,又無從發洩,隻好逼着冬葵發洩。
冬葵的淚是他積壓在心頭的繁重壓力下的唯一慰藉。
房裡長久的沉默,冬葵像是故意不放過他,眼巴巴等着他開口,他擡袖輕柔地撫過冬葵的眉眼,頭次坦誠心迹,“柳冬葵,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刑部有上千種罪行,哪怕旁人誣我最無恥的一種都可以,唯獨受賄錢财這一條,我接受不了。”
這與當年不符,冬葵面上浮出慌亂神色,柳蘊忍得眸子都泛紅了,才舍得狠了心,說出當年的話,“柳冬葵,你便這麼愛财麼?”
冬葵的哭聲撕扯着他的心。
當年,逼得冬葵哭,分明是那麼的滿足愉悅,如今他隻能俯着身子,狼狽不堪地聽着。
此時的冬葵一點分辨的機會都不給他,他連半句話都沒機會說,倘若當年他多說一聲,“你不哭,我撐不下去。”也不至于落到這般地步。
門外終于傳來了敲門聲,柳蘊緊緊抱了一下冬葵,這一下,恨不得将冬葵嵌入他的身體,然後逃一般推門出去,衣角閃過冬葵的手,冬葵慢慢地垂下了頭。
扮演衙役的人動作迅疾地搜出銀票,佯裝帶着柳蘊離開了。院子裡歸于沉寂,屋裡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全然瞧不出冬葵在屋裡是何情景。
當年柳蘊在牢裡,隻能一遍一遍地想冬葵如何度過這一切,隻恨不能親眼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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