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認真,俊朗的眉頭微颦,鬓角的幾縷卷發散落下來,擋住了視線卻不自知,透進來的陽光,便在他那垂落的發梢上無聲雀躍着。
她突然心猿意馬了起來,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多年前在港頭從洋商人手裡截到的一幅油畫,畫上的男子隻着了褴褛衣衫,卻雙目平和慈悲恍若神明。明明身處混沌腳踩污血,卻叫人無端笃信他會從沒有路的地方開辟出路來。
鬼使神差的,陳燈覺得自己手癢了。
江緒正看皺着眉仔細對照着自己從現實世界裡帶過來的地圖與遊戲中的“鹭城地圖”,就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拽着了額角的碎發。
他沒忍住“嘶”地吃痛。
“弄痛你了嗎?”陳燈快速地收回手,無辜地沖他眨眼,“我沒用多大力氣啊……”
江緒的表情有幾分僵硬,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不是,是腿麻了。”
“那我幫你揉揉?”
男人的耳垂悄然無聲地染上绯紅,他瞪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注意點……”
話音未落,看着陳燈眼底的狡黠,他猛地回過味來,心跳都急促了幾分,遲疑地開口:“阿燈,你恢複記憶了?”
陳燈搖了搖頭:“沒有,隻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她勾了勾唇,笑眯眯地仰着頭看他:“我記得,你以前都叫我祖宗來着?”
江緒裝作沒聽見。
他拿出手下的鹭城地圖,圈出一個大概的位置遞給陳燈:“你說的薊花巷,是不是在這個位置?”
陳燈怔愣了一下,盯着那個地方好半晌,下意識地點頭,卻又搖頭。
“我小時候住的薊花巷在蘇城那邊,并不在鹭城,但是……”
但是江緒說的這個地方,她卻莫名覺得有印象。
火車很快就走到頭,後邊的路就要他們自己走了。
被陳燈救下的黑袍人從車頭的駕駛廂裡跳出來,默不作聲地凝望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崇山峻嶺裡,才在心底默念了一聲珍重,駕駛着空無一人的火車,重新返回地下城。
離南澱戲院内的壽宴開始,還有兩天半,兩個人決定先去江緒圈出來的那個地方看看,鹭城就這麼大,隻要薊花巷865号是真的存在的,他們總能把它翻出來。
然而兩個人都萬萬沒想到,那塊地界,别說什麼巷子了,連一點人煙都沒有——那是一片靠着海,寸草不生的灘塗。
“你們找什麼啊?走錯地方了吧?”有趕海回來路過的漁民抱着胳膊,看着他們大聲囔囔着。
江緒沒有搭理他,轉身緊緊地望向陳燈:“今年是哪一年?”
陳燈不明所以地随口答道:“民國十三年啊。”
江緒還記得銘牌上的那行小字——“薊花巷865号,始建于1911年。”
他快步跑過去,攔住那個收網的老漁民,一字一頓地開口:“1911年,也就是十一年前,這個地方,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十一年前?這誰還記得……”漁民一邊弓着腰收網,一邊随口道,突然,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擡起頭,“啊!十一年前!”
“當時有個洋商人口出狂言,說是要把這附近的灘塗填了,造什麼……什麼海景街來着?”他說到興奮的地方,扔了破破爛爛的漁網,叉着腰站起來,“反正據說當時連圖紙都畫好了,結果卻出了一樁怪事,那個洋人卻突然暴斃了,他請來的設計師和工匠,全都染了時疫,結果就不了了之了,村民都說,這是神明在保佑我們這些漁民呢!”
江緒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這地方,有什麼别名嗎?”
漁民脫口而出:“薊花灣啊!你看海裡那塊凸出來的岩石,像不像一朵薊花?”
話音剛落,得意洋洋的漁民就徹底驚呆了。
那古怪的男人丢下一句“謝謝阿伯”,轉身拔腿就跑,遠遠地沖過去抱住了那個小姑娘,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緊接着,就見這一男一女跟瘋了似的,居然手拉着手沖進了洶湧的海裡。
“要漲潮了!你們别下海啊!”他急急地吼了一嗓子,卻見這兩個人跑着跑着,一個巨浪迎面掀起,他們瞬間消失在了茫茫的海面上。
他揉了揉眼睛:“壞了壞了,這是拐了人家小姑娘要殉情啊?”
打漁的老伯不知道,就在那個濁浪打過來的一瞬間,陳燈和江緒所站的位置突然鬥轉星移,兩人被濃重的霧氣包裹着,而他們面前,是一條幽深不見底的巷子,巷口種滿了蔥茏繁密的薊花。
江緒深吸一口氣,撥開那些薊花,露出白牆上的那張木質銘牌——
“薊花巷865号始建于19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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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被單獨留在南澱戲院内的邱邱,已經快要急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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