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蘭池被捆縛在此,恰好是他一洗恥辱的好時機。若他順了沈皇後的心思,要了沈蘭池,再與沈家商議,重新娶她做太子妃——
雖然心上是這樣想着,陸兆業卻攥緊了袖口,背貼着緊鎖門扇,坐了下來。
身為一國太子,他卻在一片漆黑裡席地而坐,視禮教于無物。
黑暗之中,他眼眸微垂,淡淡道:“沈蘭池,你放心吧,孤不會動你。”
外頭的夜風有些大了,吹得窗紙鼓鼓囊囊的。滿庭枯枝的影子投在窗紗紙上,搖搖曳曳,似一群尋不到歸處的鬼魅。
“……孤知道你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就算孤要了你的身子,也隻會惹來你厭煩。與其如此,倒不如什麼都不做。”陸兆業低垂頭顱,聲音愈發疏淡了,“門落了鎖,孤無法離去,便在此處坐上一夜。”
——至于上前解開那人的綁縛,他卻是不敢的。
要留在門前,一動不動,已是不容易;若到了那床榻前,看到心上之人任人宰割模樣,他又如何能忍得住?隻怕是要真的惹來她厭倦一輩子。
說罷,陸兆業便再無聲音。
床上那人似乎安心了些,不再如之前一樣,掙紮得厲害了。
沈蘭池與陸麒陽躲在地道裡頭,聽得唏噓。陸麒陽與她咬耳朵,小聲道:“哎喲,這副正人君子模樣,倒是讓小爺有些感動了。”
“實話實說,”沈蘭池也道,“我都對兆業哥哥改觀了,覺得他還算有個男人樣子。”
“……‘兆業哥哥?’”陸麒陽陡然聽到這個許久未曾聽到的稱呼,聲音一沉。
他又貼得近了一分,一雙手纏上了女子細細腰肢,緊緊摟住,還在她耳畔親昵道:“兆業哥哥是你哪個哥哥?有我這個哥哥好麼?”
他挨得太近了些,一隻手又隔着衣襟撓她軟肉,沈蘭池隻覺得腰身一軟,随即便趴靠在身前的石壁上,口中小聲道:“陸兆業……是我表哥,沒錯呀。”
陸麒陽權當做沒聽進去。
他抽松了女子腰間衣結,手指輕快地朝她襟内撫去。指尖甫一落到她鎖骨處,便引來她那柔軟身子的悄悄一顫。
沈蘭池以上抵牆,唇間小聲說着什麼,似是夢呓一般。陸麒陽湊近了聽,以為她應會嚷着些“住手”、“不要”這樣的話,誰料她口中說的,卻完完全全是另一番言辭。
“你敢不敢膽子再大些?”
沈蘭池道。
這挑釁似的話,令世子的眸子微微一阖。“怎麼不敢?”他說罷,修長手指向下落去。指腹掠過她胸前一團軟嫩,掌心慢悠悠籠住,悄然無聲。
隻不過是隔着衣料的輕輕一觸,卻叫沈蘭池綿軟了身子,仰入了他的懷中。雖無燈火,照不見她的面容,陸麒陽也能想出她面泛薄绯的模樣來。
他俯下頭,吻一下女子的耳垂,雙手摟住她身子,想令她面向自己;可終究是地道狹隘,容不得這般動作,隻能讓她側了上半身來。饒是如此,他仍舊迫不及待地覓到了女子柔軟的唇瓣,如一隻久未得食的幼犬似的,貪婪地吻舐着。
急促的呼吸垂落在沈蘭池的唇攀,唇舌盡數被對方侵占;偏偏在這般時候,還有隻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躁動着,将她的衣領越揉越松,眼見着就要從肩頭滑落。
外頭的陸兆業,又開始了自言自語。
“孤知道,你這樣的女子是不會甘願做妾的。普天之下,興許也隻有那皇後之位才配的上你。若你來日後悔了,又想做皇後了,孤……興許也幫不得忙了。”
他說罷,微微一歎,低聲道:“命不由人。”
然而,沈蘭池卻未将他的歎息聽入耳中,隻是倚在世子的懷中,竭盡溫柔纏綿。
夜色愈深了,被捆在榻上的孫福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掙紮。這一回,他死命地打着滾,終于從榻上翻了下來,帶着一身的簾繩與口中塞着的襪子,朝陸兆業咕噜噜滾去。
陸兆業察覺到有人翻滾了過來,登時心底一驚。他摸黑點亮了燈,卻見到是個淚眼汪汪的小太監,滿面委屈地瞧着他,身子一蹦一彈的,好不滑稽。
陸兆業微震,立刻替他解綁,摘去他口中襪子,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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