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瞧,那個人長得可真好看!”
不破關的姑娘家,從來都是外向的很。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
霍天正也瞧見了這少年,便問道:“你是哪裡人?怎麼來應的征?”
那少年抿緊了薄唇,低垂着眼回了答。他叫顧鏡,是宛甯人,說話是一口地地道道的天恭調子,還夾帶一絲京城腔調,可見從前家境尚可。後來家中遭遇盜匪,一把火将他的一切都燒了個幹淨,父母姊妹、家财萬貫,統統化作烏有,堂兄弟奪了餘下房宅,将他趕出家門。
他多年流浪,颠沛流離,飽嘗人間冷暖。到了不破關,不想再浪迹四方,便幹脆應了征。
霍天正聞言,唏噓不已。
家道中落、少年失意,又遭逢親眷阋牆,總叫人心生憐憫。更何況,顧鏡還是這麼個俊秀兒郎,本該有大好前途。
躲在牆角的霍大小姐聽着聽着,面龐微微紅了起來。她少不更事,滿腦袋裡都裝着戲文似的天真爛漫。十二三歲的霍淑君扯着丫鬟紅香的手,嘟囔道:“我知道我知道,後來的事兒一定是這樣的,落魄少年重做了大将軍,娶了第一美人兒,衣錦還鄉,趕跑了搶走他家業的惡徒,又懲治了那夥放火的匪盜。”
紅香藏着掩着,小打了個呵欠,一邊擔憂小姐發現自己犯困,一邊迎合道:“是呀是呀!戲文裡都是這般寫的。”
顧鏡入了軍隊沒幾天,便聽聞這軍中有個小姑娘;與他差不多年歲,武功卻比成年男子還要強上幾分。若是在同齡人裡挑,整個軍營都不能挑出她的對手來。
于是,顧鏡找到了她。
“不知可否賜教?”
十四歲的江月心口中咬着發帶,正盤腿坐在一塊大石上用手指梳着長發。她生的很英氣,還未徹底長開的身體讓她與那些少年的身形有些相似。但她眼底的光是煜煜的,漂亮的像塊寶石。她與少年顧鏡對望的第一眼,就像是一片碎玉所化的塵埃碰上了一塊璞玉。
江月心當然願意賜教。
她天□□武,好動,坐不住,教訓那些不肯服輸的毛頭小子便是她的樂趣。她十四歲時遲鈍的很,根本不知道男女之别,但卻能分明地瞧見這少年身上還有一絲倨傲和倔強。
大概,是不願向什麼東西低頭服輸。
江月心挑起了劍,毫不吝啬地将少年顧鏡打趴下了。秀氣的小新兵趴在地上,嘴裡吃着土;揚起頭來,面前則是個毫不掩飾得意之情的少女。周遭的人在哄堂大笑,嘲笑這新兵不知山有多高,竟敢挑戰江家的霸王頭子。
“小心以後被江月心逮回家做相公!”
“反正也沒人敢娶她呀!”
混賬小子們嘻嘻哈哈的聲音,叫顧鏡的面色略有古怪。他的眼底泛開了一絲窘迫,可那窘迫卻很快變為了暗暗的鋒芒,然後盡數被藏了起來,再尋不見。
江月心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奇怪。
說他倔強,可他的眼神實在不像是倔強的人,反而像是被厄運磨平了棱角,已變得寵辱不驚。說他淡然,可他偶爾流露出的争強好勝,卻又顯露出奇怪的野心來。
若不然,他也不會請江月心賜教。
被女子打敗的事兒,好像成了顧鏡的一顆小小心結。他若有空,便會尋到江月心,捧上一柄劍,再上一句“請賜教”;久而久之,軍營裡便常常瞧見二人過招的身影。霍天正看見了,還會呵呵笑一句:“顧鏡這小子,有些倔。”
後來顧鏡與江月心便成了好友。
顧鏡的嘴巴總有些不饒人,恰好江月心也不計較這些,兩人難得的相處融洽。若是換了其他姑娘,恐怕早就被顧鏡的毒舌給吓跑了。
顧鏡十七歲那年的七夕,不破關裡的廟會甚是熱鬧。這關城人多口雜,百姓從天恭各地來,廟會也糅雜了各地各族的風俗。還記得當夜有人在霍府前頭十五尺處挂了一排燈籠,說是要讓年輕人寫了心願,挂在上頭。
年輕的軍士們也湊了熱鬧,挨個挨個去寫。那時恰逢大燕時常來擾,軍隊内壓抑沉重;遇着這等節會,便想好好放松放松。因而,寫心願的人倒是數不清。
有人喊顧鏡去寫,顧鏡卻一動不動,拿着劍站在樹下,神色陰陰沉沉的,大抵是對這等小孩子家家一般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
“顧鏡,你當真不寫?”有位長輩笑眯眯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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