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個雨夜,那一次初相見。
5
每次母親去福利院,是她最快樂的時候。她總是和我說起很多事,說的最多的,便是那個叫黎安的女孩。有人告訴我,如果沒有意外,我應該還有一個妹妹。
可有了那場意外,母親的心就徹底冷了,和父親之間微弱的感情更加如履薄冰。即使對着我,她也不怎麼說話,不怎麼愛笑。
直到有了黎安這個女孩的話題,我才得以和母親親近,才可以看到屬于母親的溫柔和細膩。有一次,母親拿了一張她的照片,她穿着紅色的外套,手裡拿着冰淇淋,笑得格外燦爛。
母親說,“帶她去麥當勞,應該是第一次,她可開心了。”
我當時就想,怎麼還有這樣容易滿足的女孩子。我記住那張笑臉,一直想着和母親去看她,我知道母親的心思,我會對她說,我是你的哥哥。
可是我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時間,我忙着考試拿很高的分數,忙着參加各種輔導班和各式的競賽,忙着跟在爺爺後面在聚會中周旋,父親不屑于這些事,所以我要頂上。
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公司的事情,我不敢讓爺爺失望,我覺得自己拼命做到最好,爺爺就能夠滿意不再苛責于父親,爸爸就能安心做自己喜歡的事,媽媽也不用生活在壓抑的氣氛中。我真的以為,憑我自己的能力,我能把家裡的每個人都牢牢拴在一起。
可是最後,母親去世,父親離家,爺爺的身體大不如前。
我去接那個叫黎安的女孩回家,她懷裡抱着布偶小熊,站在偌大的房子裡有些緊張。我告訴自己,我要守着這個女孩長大。
黎安,她不知道,他迄今為止的生命裡,她是唯一的好事情。
他擁有的和努力争取的,是天命和鞭策。
隻有她,是他真正想要的,是讓他感受到生命的歡欣和愉悅。
他側過身,“黎安,我早就決定要照顧你一生,隻不過現在我想換個身份,我想做你的愛人。但是,我醒悟得太晚。”
她搖頭,她想說,不晚,一點兒也不晚。
坐了許久,沈霁握了握她的手,起身,“好了,我要走了。”
“你不和我一起?”黎安大驚。
“我是偷跑出來的,沈小姐。等下就要回去。不然,”他拉拉她的手,“和我一起?”
黎安搖頭,“我這樣走了,隻怕艾雅要和我友盡。”
“所以你忍心讓我孤來孤往。”
“是你不打招呼就過來,卻和我耍小孩子脾氣。”黎安失笑。
沈霁擁住她,“嗯,可以耍一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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