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果我喜歡你,第一眼見你,我就喜歡你……”除了把心都掏給她看,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天空中的雲層還沒有動靜,女孩的臉上已大雨滂沱,她哭得聲音沙啞:“求求你别說了。”“對不起對不起,”少年處于崩潰的邊緣,一個勁兒地道歉,“許果,我再也不說了。”她放聲大哭。她說:“我已經很努力了。”她說:“為什麼還會發生這些事?”她說:“跟努力沒有關系,我怎麼努力也沒有用。”那些泣不成聲的話語,戳得少年的心窩一抽一抽的劇痛。“這些事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你不需要自責,不要拿别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他竭力組織着語言,開導她。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如同置身地獄,心如刀絞。“我知道許果已經盡力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他一邊說,許果一邊哭。沈星柏也很想大哭一場,他隐忍着:“但是沒關系,不管這個世界怎麼樣,從今天以後我都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那些不開心的事,你忘掉就好,我陪着你一起忘掉,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可以找個地方,重新開始。”他一點一點地給她灌輸希望。她慢慢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她迷惘地問他:“真的嗎?”沈星柏用力對她點頭:“相信我。”他終于看到了轉機。他發現他再往前走的時候,她沒有抵觸了。“我是認真的,你可以選擇相信我一次,從此以後,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他一面小心翼翼地朝她走,一面對她說。“真的嗎?”她抹幹了眼淚,十分不确定地問。“真的。”沈星柏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他伸出一隻手,“把手給我。”許果遲疑地把手伸過去,緩緩、緩緩……這個過程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沈星柏屏住了呼吸,眼看着那蒼白纖細的指尖懸在他的手掌上。他一把抓住。“你不要怕,慢慢地下來,我扶着你。”少年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下了地,他忍住落淚的沖動,好好地對她說。許果的腳麻了,她翻下護欄的時候,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失聲叫出來。“沒事沒事,别怕。”沈星柏穩穩地把她接到了懷裡,緊緊抱住,拍着後背撫慰。原來她也在害怕,原來她也沒有勇氣。“我以為我今天會從這裡掉下去。”她悲怆地在他懷裡哽咽。“不會的,你不會掉下去。”他柔聲安撫着她,告訴她,“我不是抓住你了嗎?”永遠都不會再放手。沈星柏是在這一天帶許果回家的。她變得沉默寡言,敏感多思,還格外害怕黑夜。他為她找了心理醫生,對方引導着女孩聊了很久,告訴他:“許小姐有明顯的ptsd症狀。”那段時間,他幾乎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即使夜裡睡覺,他都不大擁有過安穩的時刻,永遠保持着警惕,隻要她的房間傳來一點點動靜,他都會立刻醒。許果最艱難的時刻,是他陪着過來的。隻是,他的傷痛好像比她更深。“‘我本來以為自己非常富足,擁有天下獨一無二的一朵花兒,實際上,我有的隻是普普通通的一朵玫瑰。我的全部财富隻有這朵花兒再加上那三座高度剛到我膝蓋的火山,而且其中一座還是永遠熄滅了的死火山,這麼一點點家當,不可能使我成為一個偉大的君王……’想到這裡,小王子撲倒在地,大聲痛哭起來。”坐在床邊為她讀童話的時候,也會悲從中來。她聽不懂那個故事,隻覺得他聲音很好聽,似羽毛撫弄細沙般溫柔。“不要難過。”她擡起手,天真地撫摸他的額頭。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沈星柏接到了軍航打來的電話。他們遞來了一根橄榄枝:“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請務必跟我們提。”沈星柏接完電話回來,卻摸着她的頭發道:“去鹭大吧。”“鹭城有海,一年大部分時候都是夏天,誰也不認識我們。我陪你一起把志願填到那邊。”許果聽着他溫暖有力的話,眼睛裡下起了雨。甯青禾離開了沈宅。許果從沈星柏的眼神裡發現了很久以前的他,他看着自己的時候,就跟當年她剛經曆過那一切後的一樣,憂心忡忡。但她不認為自己還像那時一樣脆弱。“我沒關系,那些事告訴他就告訴他了,我沒事。”她推開男人,轉身到房間去了,“睡一覺就會好。”許果白天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天色沉沉,沈星柏就在身邊,注視着她的臉,仿佛在觀察一個貪睡的初生嬰兒。“什麼時候來的?”她倚過去,枕在了他的手臂下,他的手順勢勾起,把她攬近了些。“剛剛。”他抱着她,好像在抱一個易碎的寶貝,那樣謹慎。“天好黑呀。”許果在他懷裡扭動幾下,手剛伸出去,他先于她摁開了夜燈的開關。微弱的光線灑在頭頂上方,即使是習慣了黑夜的眼睛也不覺得刺目。許果看清他的臉,幹淨又清隽的臉,輪廓邊緣暈着一圈茸茸的光。她又軟綿綿地說了一句:“還有點冷。”他這才有勇氣把她抱得緊了些。辛愛補繳了巨額的稅款。她并沒有像爆料說的那樣,卷入金融犯罪案件,隻是在一片質疑聲中,她突然将辛先生留給她的大部分資産一次性捐出了,用于西北的沙塵治理。網友還沒幸災樂禍完,紛紛被這個龐大的數字吓了一跳。記者采訪她的時候,她看上去精神并不是太好,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做完好事後的心滿意足:“想捐就捐了,這算是完成我父親的一個遺願吧。”記者不依不饒地追問:“可是衆所周知,您父親在遺囑裡是指定他的遺孀來繼承财産的,您說的‘遺願’是什麼意思呢?”辛愛黑了臉,緘口不答,采訪不歡而散。這場風波在人們的視野中漸漸平息,再來最多也就是一個來自某出版社的消息鬧騰了一陣:“紀實文學《你在思念誰》即将出版,從書信中還原一場不合時宜的青澀愛戀。”“辛愛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嗎?還有這種内容也能過審啊?”網友們又興奮地讨論過兩輪,很快也把事情抛諸了腦後,關心起另一個新的八卦來。一切塵埃落定後,白莉來向許果辭了行。“這個地方媽媽待夠了,想換個地方過一過。”她說,“簽證已經辦好了,去悉尼。小許活着的時候,一直說想去澳洲看一看,逛逛那邊的首都。”“媽……澳洲的首都,是堪培拉。”許果抓着頭糾正她。白莉失意地“啊”了一聲:“是嗎?”“沒事,哪裡都一樣。”白莉有些害羞地笑了起來,“你記得幫媽媽多去看看奶奶,她脾氣是有點怪,不過怎麼說也是你爸爸的老娘,你多哄着她。”“我會的。”許果說。“乖女兒。”白莉抱了抱她,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她的手裡多了一張卡片。許果翻來覆去地看,背面貼着一張寫了密碼的便箋:“這是什麼……”“是時候給你了。”白莉說,“小星星給的錢,媽媽沒動。”遺産紛争案拉開序幕的時候,沈星柏曾去找過她。“你以為這些錢是什麼意思,封口?和解?”他質問她,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燒,“你拿了這個人的錢,就是接受了補償,代表了原諒。今後許果有機會向他女兒讨回公道的時候,連起碼的底氣都沒有。”白莉用她一貫的方式示弱:“可是我們孤兒寡母,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連錢都沒有,還談什麼公道?”少年盯着她看了許久,他的肩膀尚且單薄,但語氣不能夠更笃定:“以後我就是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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