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搖不定的燭火,像是最初的那晚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沒有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人,整個房間之中,隻有他和筆仙。
也就是說,他此時此刻跟鬼共處一室。
盡管直播間的觀衆們習慣性娛樂化一切,給任何有名頭的人起一個外号,鬼子哥這種略顯冒犯的稱呼,以及有過強迫他和其他人接吻的前科,也并不能消減他心中的恐懼。
遲莺很怕鬼。
八九十年代粗制濫造的港片,明明知道隻是粗略的特效、粗糙的化妝和服化道,可是當青白的鬼臉出現在眼前時,還是忍不住害怕地縮進被子裡。漆黑的棺材,猩紅的嫁衣,懸挂在屋檐下的白色燈籠,飄搖不定的燭火,鮮紅的花圈,斑斓的紙紮,構成了能摧毀精神的場景。
觸碰不到無可猜測才更加讓人感到絕望。
哪怕對方死之前,是一名學生,也不能消減這種恐懼。他很害怕,他真的好害怕,究竟會被怎麼樣對待?森冷的聲音中帶着殷切,似乎真的隻是想聽到具體的細節。
上一秒,他還身處地獄,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以及嘔吐物、人類排洩的味道,煉獄一樣的場景,不知在完成什麼樣的屠殺,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鬼,遲莺自己也有可能會成為被殺戮的一員。
細嫩白皙的手指僵硬地動了動,手中的筆如同活物一般,想要牽引着他,在白紙上塗塗畫畫。跳動的,腫脹的活物。
濕冷的氣息,大概是鬼身上自帶的味道。
反正看不到面貌,就假裝不知道對方是什麼,遲莺在心裡進行自我安慰,紅筆已經牽引着他的手臂在紙上寫下字。
“我、我和室友接吻是什麼感覺?”
遲莺白玉一般的漂亮臉蛋沁着桃花似的粉紅,潋滟着水色的眼眸幾乎快要被羞恥激得掉眼淚。他想咬一下自己的舌頭,不要說出這麼放蕩不堪的話,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嘴巴完全不受控制,說着和内心截然相反的話。
像是有什麼言靈的能力,能操控的人的行為。
細嫩的手指頭像花苞一樣,冶豔的紅色,和嘴巴的顔色,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緊跟着,紅筆開始自動在紙上寫字。沙沙的聲音,是筆尖落在白紙上的摩挲,安靜氛圍中,這種細微的摩擦聲,聽起來有些許刺耳。
笨拙的,又有一些端莊秀氣的字在白紙上一點點顯現出來。
【有些粗暴,但出人意料十分柔軟,口腔像是在吞吐着軟糯滑嫩的布丁,隻不過是被冷凍過的。他吮吸着口水,帶着顯而易見的瘋狂,入侵到高深處,快要到了嗓子眼,蛇、那種冷冰冰的體溫,除了蛇,怎麼會有那麼長的舌頭。】
字反而是遲莺自己的筆迹,他屬于不太聰明但是很認真的那種小孩,就算是小學練字的時候,也一筆一劃,寫得十分認真,這種寫作習慣,至今有所保留。
遲莺看不到自己現在在寫什麼,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寫過分的東西,0129一闆一眼的電子合成音貼在他耳
邊同聲傳譯。
明明隻是ai的聲音,遲莺全硬生生從中聽出來幾分狎昵,耳垂泛着漂亮的粉色,柔嫩的掌心被紅筆磨出來些許紅色。
那隻鬼現在是什麼表情呢?生氣,暴怒,還是其他什麼神情?
隻不過,在這種平靜之中,遲莺心裡居然生出來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是的,他不需要像其他學生那樣,面對所謂的審判。有些下流的問詢,比起那些粗暴血腥的審判,幾乎算得上是溫柔。
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遲莺對環境的感知力很強,平靜下來後,似乎是他生前的那間宿舍。除了蠟燭燃燒的味道,似乎還有一些清淡的洗衣香味,清甜的薰衣草、冷冽的薄荷檸檬。
像是抓進了怪物的巢穴。
隔絕了外面那些令人窒息的陰森,取而代之的,是被标記的感覺。
小心翼翼忌憚又觊觎的視線完全沒有辦法忽視,青白皮膚鬼氣森森的面容也無法減損生前俊美優越的好皮囊,靜谧看着小學生一樣認真工整的字迹後流露出癡迷的神色,潤粉微肉的嘴唇,被吻得低低垂着眼淚的眼眸,和瀕臨崩潰的可憐神情,毫無疑問隻能招緻來更加徹底的摧毀欲望。
不屬于人類的魂體有了人才會有的欲望。
先前主動玩筆仙遊戲的人并不是遲莺,直到現在遲莺才知道拿着詢問筆仙的筆是什麼感覺,被帶動着手臂,摩擦着掌心時,有些異樣的感覺,他垂着眼眸,有些楚楚可憐。
像、像含着冰,被蛇類生物寸寸侵犯,他那點可憐巴巴的圍牆,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所以,隻能繳械投降。這才是真實的、接吻的感覺。
沒給遲莺多少休息的時間,白紙上的紅字自動消除,蠟燭的燈光晃了一下,燃燒的細微聲音竟然也能夠聽得見,軟糯的、偏甜的少年音色像複讀機一般繼續按着筆仙設定的問題,詢問下一個問題。
“跟、跟室友弄……是什麼感覺。”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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