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甯帝歎道:“平日裡叫你多讀些書,你給朕推三阻四的,沒出息的東西!”回頭卻叫人細細查了此事,林笙隻當是笑話給他說了,隻重點在雀卵大小上,實際上那通靈寶玉可不止如此。
那美玉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上面。居然還有纂文,正面寫着“通靈寶玉,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反面寫着“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偏這等天降祥瑞之事,賈家半點不知道隐瞞避諱,還将此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是個心思多點的都會覺得賈家别是有什麼不臣之心吧。
可賈家正經沒那本事——頂梁柱賈代善已經過世了,他的兩個兒子都沒啥出息——這才更叫永甯帝郁悶呢,畢竟賈代善在時,永甯帝很器重他,後頭他在攻打蒙古時受傷退居二線後,才有永甯帝着重栽培林笙的事。
哪想到賈代善才沒多久啊,賈府就從珍珠變成魚目了。郁悶的偏又不好登時發作的永甯帝在這裡給賈家狠狠記了一筆,連帶着跟賈家有姻親關系的王、史、薛三大家族也被華麗麗得遷怒了。
直到得知賈寶玉抓周時抓了胭脂,永甯帝心裡頭的郁悶才少了一點兒,所以說别小看帝王的小心眼。
甄貴妃的侄女到底沒能嫁給林笙,永甯帝當初着意栽培林笙,除了她自己的本事外,看中的就是她孤寒的出身了,他自然是不願意給自己的重臣找個世家的妻族,尤其這妻族背後還站着他的兒子。
永甯帝當面不好拂了甄貴妃的意,回頭就把這意思給林笙說了,林笙想了想就讨饒了:“臣聽說那些個貴女們連喝個茶都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臣光是聽都覺得累得慌,這要是把人娶回家……臣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再說臣才剛攢了點家底,這要是娶妻不得大出血,再等幾年再說。”
永甯帝哭笑不得:“你等幾年娶親,不照樣出聘禮?”
林笙怎麼能不明白永甯帝的意思,她要是真的答應松口娶甄貴妃娘家的女兒,呵呵:“都是小時候窮怕了,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了。”
永甯帝對林笙的态度很滿意,回頭又另外賞賜了她金五百兩。
君臣是相得了,差點沒把甄貴妃給氣吐血,“難道甄家還貪圖他那點家底不成?”
永甯帝心裡有點不舒服了,對林笙在打仗時私下裡帶着部下們搜刮戰利品,永甯帝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無欲無求的臣子固然清高可用,可有弱點的臣子用起來才更讓人放心——所以林笙的家底有多少永甯帝不說非常清楚,那也是比較了解的。那對甄家來說竟然不值什麼,這裡面就有些事情可深思了。
這次可是永甯帝想太多了,甄貴妃哪裡知道林笙的家資具體幾何,不過真說起來也沒錯,甄家如今仗着出了個貴妃以及親王外甥,家裡頭還有個奉聖夫人,可是成了江南的土皇帝了,家有潑天财富并不足為奇。
陰差陽錯的,甄家也被永甯帝記了一筆。
因此事,甄貴妃反而把林笙給記恨上了,想給人家點教訓吧,偏偏人家一來聖眷正濃,二來滑不溜秋的,讓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三來二皇子不贊成,他還試圖拉攏林笙呢,犯不着為這麼點小事兒就把人給開罪了。
甄貴妃當即就氣病了,宮人報到永甯帝那兒,永甯帝皺眉,覺得甄貴妃太拿大了:“既是病了,着太醫診治便是!”
回頭甄貴妃病就好了,永甯帝更是不悅,很是冷落了甄貴妃一段時間,這下子甄貴妃是徹底把林笙給記恨上了,然後……然後林笙沒過幾天就偶遇了賣身葬父的可憐少女。
俗話說:人要俏一身孝。那少女穿着一身孝,腰肢掐出來,烏壓壓的發上攢着一朵小白花,鵝蛋臉,雙眼含淚很是有幾分楚楚風情。
林笙瞥了一眼,瞬間就發現了幾處特别明顯的破綻,這是誰安排的戲碼啊,就不能用點心嗎?還有這時候,不是該纨绔子弟出場了嗎?
還真别說,纨绔子弟說來就來,還不是别人,正是賈代善的長子賈赦。賈赦看上了人家姑娘,讓長随拿銀子來,哪知道那姑娘哭天抹淚的愣是不答應,當即就要往林笙這方向倒過來。
林笙上來就是一腳,把投懷送抱的少女踢飛,正好落在被席子包裹着的‘屍體’上,響起了兩聲慘叫。
“媽呀,詐屍啦!”
林笙背着手,吩咐長随:“去把京兆尹找來,就說有人意圖當街行刺本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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