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過多久,幾個下人被捆成粽子送了進來,還有一人,和那些下人都不太相同,她的額頭綁着白色的抹額,面色蒼白,裹着厚厚的披風,被下人攙扶着進來。
弱柳扶風,一步三喘,這不正是那個滑了胎,此刻應該在自己的屋子裡,做着小月的郁姨娘。
顧如是起了點興緻,看了看上頭難掩喜色的江文秀,覺得今天怕是有好戲要瞧了。她想要借着這件事攀扯一下大房,恐怕到時候沒有攀扯上,不說,還要偷雞不成蝕把米喽。
第53章黃雀
“迎柳你說。”
江文秀看着一群人進來,面帶絲絲得意的朝一旁的蕭見素看了眼,見她沒有絲毫反應,神情淡漠地喝着花茶,似乎對此一點都不為所動,心中憤恨,覺得這女人實在是太會演戲,可是想着自己這一方已經證據确鑿,今天定能讓大房灰頭土臉,頓時就又開心了起來。
她看向剛剛被幾個仆婦推搡着進來的小丫鬟,那個小丫鬟似乎是受了不少的刑罰,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還透着不少血漬,整個人虛弱狼狽。
迎柳是郁飛仙身邊的一等丫鬟,作為姨娘,郁飛仙能配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三等和掃洗的婆子額幹,沒有定數。
她和那個在郁飛仙滑胎後就自盡的丫鬟扶風一樣,都是顧遠橋給的人,原本以為顧遠橋是為了防着衛瓊英下手,才将自己的心腹丫頭送到了郁飛仙的身邊,哪知道還是中了别人的道,看情況,那扶風似乎早就已經被人收買了,指使郁飛仙滑胎的藥,就是她親自端過來的。
“先等等。”
顧如是打斷了迎柳要開口的話,面帶絲絲不解地看向了坐在上首位置的江文秀。
“這是大人的事,大姑娘作為一個晚輩還沒有你插嘴的份,你現在這樣,未免也太沒規矩了。”
江文秀已經聽大兒媳婦講了這個孫女在綏陽對她的奚落,忍住心頭的不悅,将以往叫習慣的稱呼大丫頭改成了大姑娘,就怕顧如是在她身上也來這麼一出,惹來老爺子的不滿,轉移了自己今天把大家一塊叫過來的重點内容。
“真是奇怪,下人來報信的時候說是因為這件事和我們全家人息息相關,才叫我們悉數到場的,怎麼現在聽祖母的意思,這事似乎又和我沒關系了,正好我現在乏了,是不是能回去歇歇了。”
顧如是巧目倩兮,沖着一旁的祖父撒了撒嬌:“祖父,這一路上坐馬車我全身的骨頭都酸了,既然這事和我沒關系,不如就放我回去休息吧,橫豎也也插不上話,光聽着怪沒意思的。”
蕭見素聽着閨女的話,眼中帶了點點笑意,公公那天的話提點的對,自己光想着培養出下一個蕭見素,卻忘了,閨女的性子本來就不似她,硬是照着她學,反倒不倫不類,她的喲喲完全沒必要學那些東西。
“既然這樣......”顧廣成顯然也聽出來這是孫女在怼繼妻呢,很給面子的就要開口,江文秀見狀,趕緊把話給攔下,這大房的死丫頭要是走了,這戲還怎麼唱啊。
“大姑娘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吧,至于要回去歇歇,就等這件事處理完了再說吧。”江文秀說的咬牙切齒,心裡暗恨,她倒要看看,等她戳穿了她們大房的真面目,那賤種還有沒有想睡覺的心情。
“祖母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們叫過來,也沒說清楚是什麼事啊,而且郁姨娘不是在做小月嗎,怎麼也出來見風了?”
顧如是狀做不解,“如果是為了查郁姨娘小産的事,似乎和我們大房沒什麼幹系吧,橫豎就是二房的内務,為什麼要把全家人都叫過來,勞師動衆的。”
顧如是甜甜地沖一旁的衛瓊英笑了笑:“如果是二伯娘沒什麼能力找到兇手想請娘親幫忙的,說實話,我也挺好奇到底是誰那麼歹毒傷害一個還在腹中的孩子,如果查出來是哪個拈酸吃醋的女人幹的,我看趁早把她趕出去,現在敢在庶子的身上動手腳,沒準哪天就心大地在容錦堂弟身上下手了,二伯娘你說是吧。”
衛瓊英的手一抖,看着顧如是眼底的一片澄澈,勉強扯了扯嘴角:“大姑娘說得是,要是查出來是誰下的手,我想阿父首先就不會讓那樣狠心殘害顧家子嗣的女人在顧家待下去。大嫂,你說是吧。”
衛瓊英的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疑惑的,畢竟當初她讓對方下的藥藥效可沒這麼強烈,算算時間,她肚子裡的孩子會在喝完藥的第二天才滑落,那段時間裡,郁飛仙接觸的東西也多了,吃過的喝過的東西更是不知凡幾,所有的痕迹都被清掃幹淨,誰還能找出她的把柄來。
而且扶風是她好不容易培植起來放在顧遠橋身邊的親信,她還不想這麼早就把人折在裡頭。
她回來之前,就趕緊傳信給了府上的人,或許是扶風一不小心将藥的劑量下重了些,偏偏那郁飛仙這一胎的胎像又不是特别穩,兩者相加,這才導緻這郁飛仙剛喝完藥,當下就血流不止,硬生生滑了胎。
幸好,她手上還有扶風那丫頭的把柄,她乖覺地自盡了,而自己留着的那些後手也發揮了作用。
衛瓊英一想到自己當初做的那些布置,就略顯輕松地舒了口氣,心中笃定了不少。
“這趟叫大家過來,就是想要把這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咱們顧家的子嗣本就稀少,那個隐藏在幕後的毒手趁着老爺你不在家那樣肆無忌憚,要是不查清楚,恐怕日後對方會更加嚣張,到時候,顧家的子嗣危矣。”
江文秀面上悲痛,顧如是頗有些嗤之以鼻,就二房的那些莺莺燕燕,這些年流掉的沒保住的恐怕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了,這次她到是激動了,還不是因為以為抓到了他們大房的把柄,嘚瑟地太過,憋不住了。
“既然這樣那就看看吧,祖母說的是,這樣的人在咱們顧家呆着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查出來,一定要讓二伯把人給趕出去。”
顧如是點點頭,略帶催促地朝着江文秀說道:“既然這樣,祖母你趕緊問吧,别耽擱時間了。”看那無辜的模樣,仿佛剛剛打斷江文秀的不是她,而是江文秀自己一般,頓時又把江文秀氣了個半死。
“迎柳,還不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從頭到尾原封不動地講一遍,要是有絲毫隐瞞的地方,想想你的家人,别讓他們為了你這麼一個不孝女,丢了性命。”
江文秀的臉色一變,帶着些許狠厲看向下頭跪着的迎柳。
“嗚嗚嗚——”一群被繩子捆起來的下人,嘴巴裡塞着布,嗚咽着被推搡到大堂外,那些人,正是迎柳的父母,兄弟和侄子侄女。
迎柳是家生子,在郁飛仙肚子裡的孩子流掉之後,作為最大嫌疑的丫鬟扶風同室之友,迎柳就被抓了起來,嚴加拷打,她的家人也不例外,都被牢牢看顧起來。
“那天下午,我和扶風照老太太的吩咐,一起去大廚房端安胎藥,期間,我因為内急,離開了片刻,這中途,一直都是扶風負責看管着湯藥,我就離開了一炷香的時間,等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扶風好大小姐身邊的丫鬟紫竹起了争執,還差點把藥打翻,之後,之後藥熬好了,就由我和扶風一起端着回了郁姨娘的院子,然後扶風端着藥進了姨娘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并沒有拿着藥碗。”
迎柳帶着哭腔,哽咽着講着那天發生的事,可能是因為這些日子裡在拷問之下重複了太多遍的緣故,幾乎沒有思考,順暢地将當天的場景複原。
“大概在一盞茶之後,姨娘喚人,我正想去端藥碗,扶風搶先一步進去了,再,再然後,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了,當初那個盛了藥的瓷碗早就已經清洗趕緊,扶風,扶風也被發現在房内上吊自盡了。”
迎柳說完痛哭匍匐在了地上:“這件事和奴婢真的沒有絲毫關系,望老爺夫人明察,奴婢是無辜的,奴婢的家人更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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