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明嘿嘿的幹笑了兩聲,“大人忘記我是哪裡人了,宋遼邊界,有幾枚遼國的銅錢也不稀罕。”------------落腳他的話倒也不無道理,于是程牧遊稍稍放松了一些,不過,他看着那些漸漸逝去的白霧,肩膀上又是一緊,“剛才看這些士兵的胸前都有大型圓護,明顯是遼軍的裝扮,難道這裡也曾有過一場戰役?所以這些遼軍才陰魂不散,死後還在此處徘徊。”兩個已經吓得半死的衙役将被驚到的馬兒牽過來,沖程牧遊說道,“大人啊,咱們就别管這些死人了,時辰已經不早了,再不走,說不定日落時分就出不了山了,到時候困在這裡,可怎麼辦好啊。”膽小的人雖難成事,但總是最為謹慎的,所以這次,程牧遊也聽取了他的建議,這裡不比新安,是個陌生且荒涼的地方,若是莽撞行事,很可能會因此而賠上性命,還不止是他一人的性命。于是他起身上馬,手朝前一揮,“上路吧,速速離了這山谷,等到了遼陽縣,再做下一步打算。”幾人由于在山谷中受了驚,所以剩下的路便走的飛快,一路上誰也沒有心思再去聊天,快馬加鞭的趕到了遼陽,不過即便如此,在馬兒踏進這個西部邊陲的小縣城破舊的城門時,夕陽也已從城牆上撤下了自己的最後一抹餘晖,将一個黑燈瞎火的偏僻小鎮留給了遠道而來的四人。一行人騎馬走在遼陽縣唯一一條還算得上街道的路上,四下看着街兩邊破敗的房屋,這裡的屋子幾乎沒有一間是完好的,不是窗戶破了就是屋頂爛了,更有甚者,屋牆都毀了一半,可是仔細望去,裡面竟然還有一絲微光,住着好幾口人。蔣惜惜看着街兩邊的屋子,“大人,這遼陽縣還不如我小時候生活的山上,在那裡,我們至少自給自足,房子也不像這般破舊。這裡好歹是個縣城,怎麼會如此破敗?”程牧遊還未說話,徐子明倒是搶先了一步,“姑娘若是到了我的家鄉,估計還誤以為進了廢墟之中呢,其實這遼陽還算是好的,畢竟它離遼國還有一定的距離,遼軍到這裡的次數不是太多,戰火也燒不到這裡,不像河間,三天兩頭的打仗,不是你惹了我就是我惹了你,老百姓沒有一天安定日子可過。”說完,他面露戚哀之色,伏在馬背上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見他身體不濟,程牧遊忙命兩個衙役去前面找找有沒有可以過夜的客棧,他則拿出随身攜帶的丸藥,讓徐子明就着水服下,将他攙扶到路邊稍作歇息。俄頃,衙役們回來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才對程牧遊說道,“大人,客棧倒是有,隻不過,隻不過太過于破舊,條件連咱們新安府的柴房都不如呢。”程牧遊點頭,“隻要有張床,能睡人能換藥就行,出門在外,哪裡還有那麼多講究。”可是到了客棧,他卻發現自己真的說對了,這裡空着的屋子倒是不少,不過每間屋子裡也就隻有一張破舊的木闆床了,就連吃飯喝水的桌子都沒有,狹窄逼仄陰暗的一小間屋子,床邊多站幾個人都站不得。程牧遊也沒料到這裡的條件如此艱苦,不過他還是讓一個衙役在旁邊掌燈,自己則就着昏黃的光線将徐子明已經裂開的傷口重新清洗上藥,然後包紮整齊。看着程牧遊滿頭是汗的為自己操勞,徐子明眼角濡濕了,不過,這個糙漢子抹不下面子在旁人面前流淚,他趕緊用衣角擦擦眼睛,喉頭哽咽了兩下,将憋在心裡很久的那句話說出來,“大人,我這條命從此都是您的了,您若是不嫌棄,我便甘做豬牛,從此日夜侍奉在大人左右。”一旁的衙役輕聲笑了,“你侍奉大人,那蔣姑娘怎麼辦呢,起身讓賢啊。”看到程牧遊瞪了自己一眼,,他趕緊閉上嘴巴,拿着燈退到外面,程牧遊于是看着徐子明,“我救你隻是舉手之勞,你斷不用放在心上,不過你的傷還沒好,我若丢下你不管,豈不是重新将你推向絕境。這一路你都可以跟着我,等到回新安後,你養好身子,我便為你謀一份活計,你就此安定下來便是了。”徐子明勉力撐起半邊身子,“大人,您這是看不起我,不願意讓我跟着您了?您放心,我現在雖然虛弱,但其實還是有一些功夫的,身子也一向康健,跟在您身旁,絕不會麻煩您半分。大人,我求求您,就讓我報達您這份救命的恩情吧,否則,我徐子明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見他情緒激動起來,程牧遊也不好斷然拒絕,隻得應了他的要求,暫時穩定住他的心緒。徐子明見他答應了,方才放下心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程牧遊回到自己的屋子,見蔣惜惜正跪在地上,用一塊抹布擦着不知積了幾年灰塵的地闆,他望向床鋪,看到上面的被褥已經被她收拾的整整齊齊,床上枕頭上一道褶皺都沒有。程牧遊搖着頭笑,“我家惜惜是真的長大了,人也賢惠了不少,看來,也到了為你找戶好人家将你許配出去的時候了。”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她身體的舊疾,心裡猛地一揪,鈍鈍的疼了好久。蔣惜惜揚起腦袋,“我誰也不嫁,我這一輩子啊,就想陪在大人身旁,當一個盡心勉力的小丫頭,大人,你說好不好?”程牧遊仰面躺在床上,“你也要跟我一輩子,徐子明也要跟我一輩子,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福分,能讓你們兩個人如此忠心不二。”蔣惜惜沒接他開玩笑的話,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可是,大人心裡是不是也有一個想要永久陪伴的人?”程牧遊從床上坐起來,在黑暗中打量着蔣惜惜,“這話是何意?你指的那個人是誰?”蔣惜惜吞了口口水,“我指的是晏”話說到一半,窗口忽然刮來一陣涼風,風裡夾雜着一股特别明顯的腥臭味兒,從遠處的天邊席卷而來。------------人去樓空“要下雨了嗎?”程牧遊走到窗邊,看着空中翻卷的烏雲,“這天氣怎麼說變就變,明明方才還好好的。”蔣惜惜站在他身旁,看烏雲像趕集似的壓向低空,“看來要有一場大雨啊,大人,您還是早點歇着吧,現在已經醜時了,離天亮也沒有幾個時辰了,明兒一早咱們還要到劉大戶家裡去呢。”一道白亮的閃電從空中閃過,将程牧遊的臉忽的照亮了,蔣惜惜察覺到他臉上那絲稍縱即逝的不安,忙瞪大眼睛問道,“大人,您是不是有心事?”程牧遊看着窗外壓得低低的黑雲,“這一路走來,我們四處打聽,但是都沒有探到史飛和史今的消息,方才我還找客棧的夥計們套過話,問他近日來有沒有見過兩個外地的衙役,他也說從未見過,所以,我有一種特别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史飛和史今也許真的遭到了不測。往好處想,他們哥倆可能被困在什麼地方不得脫身,若是往壞處想”他蓦地擡起頭,深邃的眼睛望向蔣惜惜,“惜惜,我真的不敢想。”蔣惜惜慌了神,她眼中的程牧遊,遇事永遠都是一副胸有成竹四平八穩的樣子,這一路走來,她也從未見他流露出悲觀的情緒,可是現在聽他一席話,卻頗有些喪氣的意思,于是她頓時緊張起來,“大人,怎麼辦?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到劉大戶那裡去,聽你這麼一說,我好擔心,他們兩個若是真的出事了,那可怎麼是好。”程牧遊沉思着搖頭,“已經幾天了,不差這幾個時辰,三更半夜的趕過去,一定會引起不小的動靜,這縣城不大,若是走漏了什麼風聲,說不定對他們更是不利。”蔣惜惜點點頭,“大人思慮周全,那就趁着現在,趕緊多睡上一會兒,明兒可能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話畢,她拿出一隻小巧的白瓷瓶,“這是平安膏,老爺吩咐過,讓大人每日塗抹在患處,抹夠兩個月臂傷方可以痊愈,不過我看它的效果,可和晏姑娘的藥差的遠了,枉老爺還說它是别國進貢的好東西,極其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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