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那是那是”一時間有些語塞,好在喻無傷并沒放在心,他指着前面,“樊家到了,勞煩姑娘告訴樊晴,這護心血要與五味子各等分泡酒服,每日晚服一小勺,方可以安眠益氣。”蔣惜惜點點頭,告别了喻無傷,信步朝院子走去,她心裡忽然舒坦了好多,連日來的擔憂和焦灼似乎都被這個像陽光一般溫暖的男子驅散了,他總有辦法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體貼入微卻又不讓人尴尬,雖然于他而言,這是勞心勞力,但是對于那些受惠者,卻真的能從他的行動中汲取到力量,就連她這個旁觀者,也不自覺的被他的善心感動,這些就足夠了,不是嗎。------------争執樊晴一路朝家裡跑,鞋子将青石闆路踩得“嚓嚓”作響,蔣惜惜緊緊跟在她身後,心裡又是懊惱又是着急。今天一早她便告訴樊晴,那隻镯子不是王遇臣拿走的,還說她要是不信,就到當鋪問一聲,看看到底是誰把镯子拿過去的。她信心滿滿,因為王遇臣的魂魄之所以不願步入輪回,就是為了這麼一件事,所以他絕不會撒謊。可是,當當鋪的夥計說出那個把镯子拿過來的人時,她卻大驚失色,一直到樊晴沖出了鋪子,才反應過來,急急的跟了上去。“哐。”樊家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了,樊晴走到正在用膳的樊蔭旁邊,沖她攤開一隻手,“镯子呢?”樊蔭放下筷子,蔣惜惜看到她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說出的話卻仍是不緊不慢,“什麼镯子?”看着妹妹波瀾不驚的面孔,樊晴怒火中燒,她一把扯住樊蔭的衣領,将她從凳子上拽下來,雙眼目光如炬,“你知不知道,因為這隻镯子,王遇臣臨死前我都沒對他說過一句中聽的話,沒給過他一次好臉色,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樊蔭冷淡的将拽住自己領口的那隻手扒開,她看着樊晴,突然聳肩一笑,“姐姐,你這是承認了?承認你看王遇臣之間有私情?”她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大,引得左鄰右舍都聚了過來,探頭探腦的朝門内看。樊夫人想上去捂樊蔭的嘴巴,卻被她輕而易舉的掙脫開了,她走到門口,拿眼角譏诮的盯着樊晴,“大家都來評評理,我這漂亮姐姐,一邊和喻公子暧昧不清,另一邊呢,卻養着王遇臣這個小白臉,兩個人用喻公子的錢去還賭債,遊山玩水,風流快活,連我這個當妹妹的都看不過去了。現在竟然還有臉問我要什麼镯子,姐姐,難不成你要用它替王遇臣打理後事不成?你們可還沒成親呢”“小蔭,你在胡說些什麼,你讓你姐姐以後怎麼在鎮子上做人啊。”樊夫人看到圍觀的人數越來越多,交頭接耳着有之,冷笑搖頭者有之,急火攻心,上來就要将樊蔭朝屋裡扯。蔣惜惜這會兒才回過味兒來,也急忙走上前來要将院門關上,她剛才之所以沒動,是因為太過震驚,不隻是偷镯子這一件事,樊蔭的樣子,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她很冷靜,冷靜的吓人,好像這一切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她蓄謀已久,就是為了将樊晴徹底摧毀。可是,那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了這麼久,體貼又有些怯懦的樊蔭又是誰?難道,她一直在僞裝,僞裝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心裡卻從未真正平靜過。意難平,是的,成長在姐姐的光環下,不論是誰見到姊妹倆,她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她也曾憤憤不平,可是後來,發現心裡再過煎熬,也無法改變他人的想發,于是索性放棄了,将所有的鋒芒都收起來,專心扮演乖巧且體貼的妹妹的角色。可是心裡的不忿卻像一條毒蛇,蛻了再多層皮,依然還會将她咬的遍體鱗傷,那麼,該怎麼做呢?靜觀其變,伺機而動?若是樊晴不在了,這張臉就隻屬于她樊蔭一人,她就再也不會是站在陰影中的那個人了。蔣惜惜覺得嗓子堵得慌,胸口憋着一團氣,怎麼都疏通不開,她走到門口,嘶啞着嗓子沖外面喊:“走吧,走吧,别看了,姊妹間吵個架,再正常不過了。”“咚。”一聲悶響從背後傳來,緊接着是樊蔭的哭聲,“殺人了,樊晴要殺人了。”樊夫人坐在桌邊抹眼淚,“造孽啊,我一直教育她們姐倆要和睦相處,互敬互愛,怎麼到最後,竟鬧成這個樣子。”蔣惜惜不曉得怎麼安慰她,樊蔭被樊晴用瓷碗打破了腦袋,雖然并無大礙,但是現在還在床上躺着休息,樊晴則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去,一直都沒有回來。“夫人,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姊妹,相信不久她們就會和好如初的。”這話空的她自己都不信,可是現如今,難道要數落樊夫人的錯處,告訴她就是因為平日裡對樊蔭關注的太少,才造成了這樣的悲劇嗎?“蔣姑娘,小晴她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她會不會想不開”“夫人,您先歇着,我出去找找。”她将樊夫人安頓好,回屋拿上寶劍就出了門。天色已經半黑,主街上出攤的已經開始朝屋裡搬東西,街上的人流也愈漸稀疏。蔣惜惜一路走一路找,可是眼看街的盡頭就要到了,前面青侖山的影子已經在暮色中若隐若現,卻還是沒有看到樊晴。難道她去了南舟河?蔣惜惜心裡突然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剛要轉身,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十幾步之外,正在朝青侖山的方向走。樊晴,蔣惜惜心裡一喜,加快腳步朝她追過去,然而她跑到山下時,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來,再加上密林的遮擋,整座山體黑魆魆一片,根本看不到樊晴了。天這麼晚了,她來山裡做什麼?若是想祭奠王遇臣,不是應該到南舟河邊去嗎?她心裡的疑問越堆越高,腳下卻絲毫不敢耽擱,順着山路鑽進山林中。夜晚的青侖山太過于安靜,原本應有的風聲、蟬聲不知為何都銷聲匿迹,空蕩蕩的的山林中,隻有幾聲鳥兒的嗚咽。蔣惜惜看了看地上,那裡有一串長長的腳步一直通往密林深處,一定是樊晴的,看樣子,她是到蠶神廟去了,想必那個地方承載着她和王遇臣太多美好的記憶,所以她才會到那裡去。想到這裡,她忙朝蠶神廟跑去,然而剛剛跑出幾步,她卻突然停了下來,慢慢從背後抽出寶劍,将它死死的攥在手中。有東西,這片山林中,除了她和樊晴,還有另一樣東西,它就藏在她右後方的草叢裡面,身子将那片荒草摩挲的沙沙作響。------------誰蔣惜惜輕輕扭過頭,眼睛盯住那片左搖右擺的荒草,現在沒有風,其它地方的草都紋絲不動,唯獨那片草叢,像波浪似的上下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閉住氣,提着劍一點點的朝草叢走過去,定在三尺之外,輕輕的踮起腳尖朝草叢裡觀望。同她料想的一樣,草叢裡面裡面隐隐能看到幾點灰黑色的背毛,于是,她深深吸了口氣,從原地一躍而起,身子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從半空中劃過,手裡的長劍直直的插入荒草的最中心,她自己,則手握着劍柄倒立在空中,紋絲不動。草叢中傳出一陣叽叽的叫聲,鼠群像一塊灰色的毯子,集體朝山林中退去,隻一會兒功夫,就消失不見了,隻剩下劍尖下面被紮透身子的那隻“倒黴鬼”。蔣惜惜從空中落下來,将寶劍上面那隻老鼠甩掉,她望着樹影瞳瞳的山林,心裡卻突然一涼。糟了,它們的目标不是自己,否則,絕不可能這麼輕易撤退。想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她拔腿就朝蠶神廟跑去,輕盈的身子在山林中快速穿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人就已經到了蠶神廟門外。廟裡面一片漆黑,蠶神的雕像隐隐從黑暗中透出來,唇紅齒白的笑容竟有幾分猙獰。蔣惜惜側耳聆聽,沒有聲音,難道這些老鼠已經做完了它們要做的事情,所以撤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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