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的如此肯定,林夫人一下子來了精神,她松開孫琴,手一拍桌子,“小琴,若真是有這等曠世高人,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帶成章去見她一面的,這樣,你幫我引路,我們越快越好,成章的病是真的拖不得了。”轎子走到山腳下便上不去了,林夫人和孫琴望着積雪未消的山坡,心裡暗暗焦急,她們兩個倒是還能勉強爬上去,但是成章要爬上這座山頭,估計比登天還要難上幾分。正在發愁,隻覺頭頂一陣風,緊接着,一個陰影遮住了冬日的暖陽,也将人和轎籠罩在自己身下。林夫人和孫琴同時擡頭,看見上面盤旋着一隻木鸢,它一人長半人高,身體是竹片做成,異常輕薄,眼睛是畫出來的,但卻會動,此刻,它正盯着下面的轎頂,翅膀扇出陣陣清風。成章被外面的驚呼聲驚動了,掀開轎簾探出頭來,木鸢看到成章,“啾啾”的叫了兩聲,俯下身子從天而降,落在轎子旁邊。成章走出轎子,手在木鸢平滑的頭頂摸了摸,“你是在尋我?”木鸢叫了兩聲,像是在對他的話做出回應,成章于是又問道,“你想駝我上山?”木鸢這次沒有回答,它沖着成章放低身子,翅膀也向後折去,顯然是在示意他爬上來。看着它竹片制成的身子,成章有些猶豫,林夫人更是走上來扯住他的袖子,“使不得啊,萬一摔下來了,那可如何是好。”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卻不失稚嫩的聲音從山頂傳來,“成章,若想大病得愈,就乘上這隻木鸢,到三蘇觀來找我。”“沒錯了,沒錯了,是那高人的聲音。”孫琴激動的抓住林夫人的手,“她根本不知我們今天要來這裡,就憑白叫出了成章的名字,還派了隻鳥來接他,姑母啊,章兒的病可能有救了。”林夫人還是有幾分猶豫,成章卻堅定的跨上鳥背,“走吧,這病弱之軀我已經受夠了,今天就賭上一把,就算是摔死了,我也無悔了。”木鸢長鳴一聲,在地上跑了幾步便騰空而起,貼着林子的上緣朝山頂飛去,成章嗅着半空中濕涼的空氣,卻沒像平時那樣咳嗽個不停,他于是又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想将這自由的味道銘記在心間。飛了大概不到一刻鐘時間,木鸢就到了山頂,它緩緩從空中降下,落在一座破舊的道觀前。成章的腿有些酸軟,從木鸢身上下來時,差點一個不穩倒在地上,好在有一雙手伸了過來,扶在他的手臂上,将他摻進了道觀裡面。進了道觀,他才發現拉着自己的是個年齡不大的道姑,剛想向她道謝,院裡的幾個人便圍了上來,連聲沖那道姑叫着“師父“。成章直直的看着她,忽然倒地跪拜,”大師,我被惡疾纏繞多年,生不如死,還請您收我為徒,救我一命,您的恩情,成章以後定會報答。“九賢女笑了笑,“治病救人是醫者的事情,我所能做的,隻是教你潛心修行,去除心魔,心魔若除,則心甯體淨,這病自然就好的快了。”林成章本就被病魔折磨的有尋死之心,今日又見識到了九賢女的本領,簡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連連磕頭,“師父說的極是,徒兒以後定謹遵師父教誨。”九賢女欣慰的點點頭,讓元慶帶他進去更衣,成章換了身道袍出來時,林夫人和孫琴才氣喘籲籲的來到三蘇觀,看到他這副模樣,喜不自禁,對九賢女更是千恩萬謝,臨走前還将滿滿兩箱子銀票留了下來,任元慶他們怎麼推讓,就是不肯帶回去。看到母親走遠了,成章畢恭畢敬的問道,“師父,徒兒如今該做什麼?”九賢女沒有回答他,目光凝在兩箱銀票上,很久都沒有移去。------------丹毒“你叔叔秦丁失蹤,你為何不去尋找,到現在才來報案?”程牧遊盯着跪在堂下的秦帥。“回禀大人,小的小的不敢。”“不敢?”“叔叔臨走前告訴我,他是去找那三蘇觀的九賢女,可是從此就一去不歸,那女人可是個狠角兒啊,道法高明的很,我想,她一定把叔叔殺了,我若貿然上山,豈不是也成了她的刀下鬼。”“九賢女。”程牧遊一字一句的念出這三個字,“她是何人?”“她是個道姑,剛來新安不久,也不知道使了什麼妖法,把附近的村民們迷得五迷三道的,各個對她崇敬的不得了,叔叔就是看不慣她用妖法騙人,才去找她理論。”“妖法?據我所知,你叔叔也是個道士,怎麼倒說同門使妖法騙人了呢?”秦帥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猛地磕了個頭,“我也不懂他們之間的恩怨,不過大人,我叔叔失蹤是真,還請大人明察。”程牧遊點點頭,“我自會派人去查明真相,若沒有别的事情,你且先下去吧。”秦帥起身退出公堂,臨出門時,和幾個人走了個照面,帶頭的那個人英武非凡,走起路來鬥篷在身後虎虎生風,他快步走進公堂,沖閉目養神的程牧遊喊了一聲,“程兄,小弟又來打擾了。”光是聽聲音程牧遊就已經猜出來者是誰了,他站起來,面含笑意,“劉大人,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在你這裡似乎不太适用,不知賢弟此次前來到底是有事還是無事呢?”劉叙樘笑道,“閑人也有事忙的時候,今天到貴寶地,确實有一件事要向兄台請教,而且此事也隻能向兄台請教。”“能讓劉大人如此上心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麼易事,還請詳盡道來。”劉叙樘于是把夔州發現屍首以及在長樂宮的見聞全部都告訴了程牧遊,末了他說:“夔州縣令查到了觀主的身份,可那人早在十年前就過世了,從此道觀便無人主事,廢棄了很久,至于以後裡面發生了什麼,就無人知曉了。”程牧遊點頭,“我都聽明白了,可就算這是一件迷案,賢弟又為何千裡迢迢的到新安來呢,依大宋律法,地方官員是不能跨地管轄的。”劉叙樘正色看着他,“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有一件證物,我想請程兄幫忙鑒定。”他沖身後點了下頭,韓威馬上将一直負在肩膀上的口袋呈上前來。口袋裡面是一根人骨,骨質發黑,看起來異常滲人。劉叙樘蹲下身,指着骨頭上一根藍灰色的淺線,“程兄你看,這鉛錫線證明他是中毒而死的,而夔州發現的二十幾具屍骨,每個上面都有這些線,可是鉛錫中毒是慢性的,我着實想不明白兇手為何要用這麼一種磨人的方法殺人。程兄最擅用藥,藥毒不分,所以小弟特意将這屍骨拿過來,向程兄讨教。“程牧遊在他身旁蹲下,兩指拈起人骨,果如劉叙樘所說,這塊骨頭上布滿了長長短短的鉛錫線,顯然是中毒所緻。他凝神想了一會兒,“賢弟,你方才說長樂宮裡有用過煉丹爐的痕迹?”“對,可是爐子卻不見了,像是被挪走了。”程牧遊臉上露出一絲淺而冷的笑,“賢弟,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兇手可能不是故意殺人,而是無意中導緻了這些人的慘死。““無意?”“賢弟可知南唐烈祖李晟是怎麼死的?他晚年崇尚道術,因服用丹藥中毒,個性變得暴躁易怒。升元七年二月,李昪背上生瘡,不久病情惡化,于當月二十二日去世,終年五十六歲。”劉叙樘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些人都是服食丹藥,中毒而亡的。”“沒錯,世人并不悟金丹并諸石藥,各有本性,懷大毒在其中,所以丹藥緻死的案例,從古至今,并不少見。”劉叙樘握緊了拳頭,“所以這些人都是死于丹藥中毒?那到底是何人将他們的屍首藏在墳冢裡的呢?““這就要靠賢弟去仔細查明了,”他眉頭輕皺,“說來也巧,新安府也剛接到報案,也是同一個道觀有關,不過這裡和夔州相距甚遠,兩件案子應該不會有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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