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想推開拽住自己的那幾隻手,怎奈憑她一人之力,根本不是那幾人的對手。隻聽“刺啦”一聲,她的袖子被拽掉了半截,露出裡面白玉似的一條胳膊。她心裡一驚,捂着胳膊朝後退去,退了幾步,卻踩到一雙鞋子上,她回頭,看見自己後面站滿了圍觀的人們,他們都沖她指指點點,眼睛裡全是鄙夷之色。君生心下一片冰涼,她覺得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随時可能被怒浪吞沒,沒來由的,心裡蓦地升起一股怒火,她望向将自己圍在中間的人群,大聲喊道,“我沒包庇壞人,也未曾做過任何愧對天地的事情,你們為什麼各個都要指責我?”“君生姑娘,你越是大聲,他們反倒會覺得你心虛,不要再在不相幹的人身上白費功夫了,跟我回去,讓我幫你把那斷掉的袖子補一補吧。”一個清亮的女聲在人群外響起,君生像看見救星一般,擠過人群朝那個聲音走去,她看見晏娘袅袅的立在外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這笑容就像和煦的陽光,一直照到了她的心底,讓她感到一陣久違的心安。“晏姑娘,我”想起自己曾經冤枉過右耳,君生有些不好意思。晏娘好似看透了她所思所想一般,“你不用不好意思,該不好意思的是這些人,他們啊,有的善惡不分,有的糊裡糊塗,還有一些心地不善,幸災不仁,你要記得,有一日你身上的冤屈得已洗清,也要離這些人遠一點,省的他們污了你的眼睛。”說完,她便牽着君生朝霁虹繡莊走去,可還沒走出兩步,就被燕兒的母親擋住了去路,“你們别走,不在官府裡面将張睿的事情說清楚,你們兩個誰都别想離開。”她本就生的又高又胖,将兩個膀子掐在腰上,竟像一堵肉牆,将前路封的嚴嚴實實。晏娘沖她一笑,“你說什麼,剛才嘈雜,我竟沒聽清楚。”燕兒的娘剛想将原話重複一邊,卻突然發現嘴巴張不開了,兩片嘴唇就像被針線縫住了似的,哼哼唧唧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火眼金睛她求救般的望向晏娘身後,指着自己的嘴巴,又是搖頭又是跺腳。燕兒的爹急急走了過來,他瞠目結舌的看着妻子,扳住她的臉又是拍又是搖,可是折騰了半天,她急的眼淚都下來了,兩片嘴唇卻還是死死的貼在一起,半寸也分不開。“看起來倒像是中風之相啊,”劉春走上前,關心的看着那張皺巴成一團的胖臉,“還是快快将她送到醫館吧,耽誤了時間可就難治了。”晏娘看着急匆匆離開的幾人,撲哧一笑,在後頭喊道,“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再空口白牙亂說一氣,這病很快就能好了。”話畢,她便在衆目睽睽下拉着君生走到霁虹繡莊裡,當着人群的面“铛”的一聲将大門關上了。“右耳,沏茶,君生姑娘累了,讓她好生歇上一會兒。還有,去把針線盒拿來,我幫她補補袖子。”一到院子裡,晏娘便連聲吩咐道。沒一會兒功夫,右耳便端了兩杯茶進來,又去内室拿出一個獨木針線盒,塞到晏娘手裡。君生讪讪的沖右耳笑道,“小兄弟,那日是我誤會你了,多有得罪之處,還望你見諒。”右耳摳着耳朵,“最近怎麼總有人向我道歉,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你了。”晏娘搖搖頭,心說猴子就是猴子,怎麼教都記不住人與人之間是該如何扯皮客套的,她抿了口茶,打開針線盒将線穿在銀針上,拉過君生的胳膊認真縫補那半截斷掉的袖子,一邊縫還一邊問道,“姑娘,你今日為何要去官府為那張睿鳴冤?要知他的案子證據确鑿,僅憑你一人之力,是很難翻案的。”君生咬着嘴唇,“都說程大人是個好官,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所以,我總要試上一試,不能眼看着那張公子丢了性命。”“難道隻為了這個?”君生紅了耳根,坐着不說話。晏娘不去看她,手裡的針卻穿梭的更快了,“姑娘早已傾心于那張公子,斷是不能見心上人受到一點傷害的,所以才獨闖公堂,哪怕為此失了名節也毫不在意,對不對?”“晏姑娘說對了一半,燕兒和翠羽是同我一起長大的,我拿她們兩個當親妹妹一般對待,若張睿真是殺人兇手,我是絕不會包庇他半分的,正因為我認定他不是那惡人,所以才出手相救。”晏娘縫完最後一針,在線尾打了個結,銀牙一咬,将線扯斷,她把針線重新收回盒子,認真的盯着君生,“姑娘,官府斷案不是憑感覺,而是要講證據的,你心裡再覺得那張睿不是兇手,但是手裡卻沒有掌握證據,也起不到半分作用的。即便是程大人,就算他也不認為張睿是那殺人的羊怪,卻也不可能憑你一己之詞就将他放了,這點,你可明白?”君生站起來,急的眼眶都濕了,“那怎麼辦呢?我可去哪裡才能找到證據呢?”晏娘拉着她坐下,寬慰道,“君生姑娘,你先莫要着急,你且仔細想一想,除了那隻羊怪,可還遇到過什麼怪事沒有?”君生含淚坐下,拼命的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無奈腦中亂的很,一件件雜事來了又走,哪一件都抓不住。晏娘見她這副模樣,輕歎了口氣,“你太累了,還是先好好睡上一覺,等醒了,說不定就能想到有用的線索了。”“現在我哪裡能睡得着,張睿他”君生看見右耳從門外走來,他的身子一會兒變成兩個,一會兒又合為一體,虛虛實實,晃晃悠悠,很是有趣。她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覺得腦袋一沉,眼皮随即緊緊的合成一條線。“睡着了?”右耳看着伏在桌上的君生,将眉間的第三隻眼合上了。“把她擡到我屋裡去吧,讓她好好歇歇,這姑娘也是可憐,身邊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右耳将君生背起來,“你也同她一樣,相信那些人不是張睿所殺?”晏娘拈起一隻杯子在兩指間把玩,“本來我還不肯定,但是那土蝼故意将官府的視線引到他身上,反倒讓我對張睿的疑心消失了,若土蝼和張睿是一夥的,又怎會故意設計害他。”右耳點頭,“說的也對啊,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晏娘眼睛微眯,瞧向院牆那邊,“那要看看我們這位程大人是否有火眼金睛,發現此案中的疑點了。”蔣惜惜将一本小冊子放在程牧遊面前的桌子上,“大人,十七具屍骨的勘驗結果全部在這裡了。”程牧遊放下手中的書,将那本薄薄的冊子拿起來,一頁頁認真的翻看着,看着看着,他的眉頭蹙的越來越緊,翻到最後一頁時,他靜坐着不動,眼睛依然直直的盯着那本冊子,思維卻俨然已飄到了别處。蔣惜惜不敢打擾他,隻能站在一旁默默的等着,終于,程牧遊将目光從冊子上移開,輕吐出一口氣,五指握拳輕輕的在書案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着。“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程牧遊冷笑一聲,“這案子恐怕比我原先想的要複雜的多。”蔣惜惜拿過冊子翻了翻,“這裡面到底寫了什麼?”“除了翠羽的遺骨,其他所有的遺骨上面都有創傷,這些傷口多位于頭部,創腔橫斷面呈楔形,有的還伴有嚴重骨折。”這些字蔣惜惜都懂,但是合在一起她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大人,我不太明白。”程牧遊嘴角溢出一絲冷得吓人的笑,“意思就是他們都是被刀斧砍死的。”“刀斧?大人的意思是這些人并不全是被那怪羊殺死的?”程牧遊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從屍骨的腐化程度看,這些人都死了有十年以上了,可是十年前,張睿才是個孩子,試問,哪個孩子能有這般力氣,用刀斧殺死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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