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朝裡面摸去,手指在床下轉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觸碰到。蔣惜惜不死心,身子朝裡面挪了挪,手臂伸得筆直,又一次朝那抹黑暗中探去,這次,手指似乎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她身子一顫,指間收了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她陡然升起一陣恐懼,總覺得那個東西會沖出來咬掉她的手指。自從在被荊雲來在佛塔下關了那麼久後,蔣惜惜就對黑暗有種本能的畏懼,這麼多天以來,她都是點着燈睡覺的,不敢在黑暗中多停留半步。所以,當面對床底下那片混沌的黑時,她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退卻了。她站起身,準備到院中再去查探一番,可就在這時,床下傳出“嘎達”一聲,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聲長長的歎息。“誰在那裡?”蔣惜惜猛地回過頭,她的心像被一隻手捺住了,跳都跳不起來,她盯着床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放我們出去。”一聲低語夾雜在咆哮裡沖進她的耳朵。“你們是誰?”蔣惜惜拼命的将心頭的恐懼壓制下去,她将劍從背後拔出來,緊緊的抓在手心,屏息凝氣的又一次朝床榻走去。到了床邊,她像上次一樣俯下身子,劍鋒對着裡面,眯起眼睛拼命的想将裡面的東西看個清楚。可那片黑是那麼的沉重,那麼的密實,就像一塊闆子擋在前面,任憑她怎麼努力,目光都無法穿透過去。突然,黑暗中閃動了一下,蔣惜惜随即感到腳跟處一陣發麻,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到了鞋子裡,她剛要回頭,後背卻被一樣堅硬的事物砸上了,一塊小石子滾落到旁邊,轱辘了幾下不動了。“青天白日的,我還以為雲胡書院進賊了,沒想到是姑娘你。”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蔣惜惜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她回過頭,看到竹笙趴在院牆的另一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我不,是迅兒的書落在這裡了,我來幫他找一找。”被人抓了個正着,蔣惜惜的臉霎時漲得通紅,她随便找了個理由,卻說得結結巴巴的連自己都不信。竹笙的眼睛眯得更彎了,“我知道,不過,”她回頭看了看外面,“扈先生就要回來了,姑娘要不要躲一躲?”------------禦魄詞聽她這麼說,蔣惜惜半點也沒敢猶豫,她麻利的關上門,将鎖重新挂好,然後飛身一躍就上了後牆,身子輕快的飄了下去。她剛消失,扈準就快步走入院中,後面跟着同樣健步如飛的劉叙樘。見院中無人,劉叙樘不禁籲了口氣,“表兄,怎麼剛買了紙錢,就急匆匆的回來了?”扈準看着他的眼睛,發現他目光清明,毫無畏色,不禁為自己的多心感到羞愧,“我這裡有一罐祖父最愛的秋露白,方才忘記将它帶去了。”蔣惜惜沿着街道一瘸一拐的朝新安府的方向走着,剛才從院牆跳下來時,她似乎傷到了腳跟,現在那裡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的她直冒冷汗。“難不成腳筋被震斷了?”蔣惜惜龇牙咧嘴的吸了口涼氣,找了處沒人的地方坐下,脫下鞋襪将左腳搬到右腿上查看。腳後跟處并沒有外傷,卻有一個小小的凸起,那塊凸起是黑色的,比小指甲蓋還要小一些,深深的嵌在她的皮肉裡。蔣惜惜用手按了按它,卻驚呼一聲飛快的将手縮了回來,因為那個被她按過的地方突然動了,它本來是一團橢圓,卻像長出了四肢一般,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字符。蔣惜惜大吃一驚,同時感覺一陣刺痛從腳踝處傳來,她睜大眼睛,發現那個“字符”正一點點的撐開她細嫩的皮膚,似是想朝外面爬出來。終于,字符“噗叽”一聲擠破了蔣惜惜的皮膚,蹦了出來,它的樣子就像一個奇怪的小人兒,彎着腰,左手和左腳緊緊的疊在一起。但是這個怪異的動作并未阻止它的行動,他就這麼彎着腰,腦袋低低的垂着,像隻螃蟹似的橫着朝牆邊走去。蔣惜惜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她瞠目結舌的盯着那個黑色的像人又像字符的東西,看着它慢慢的接近牆邊,身子一折,朝牆縫裡鑽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那小人兒即将鑽進牆縫裡時,一隻腳橫插進來,将它從頭碾下去,踩了個稀爛。小人兒匍匐在地上,頭和四肢分布在不同的地方,那幾段殘肢扭動了幾下,化成了幾塊黑色的油狀物,慢慢滲進地裡。“呼,差點就讓他跑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聽到這個聲音,蔣惜惜方才回過神來,她擡起頭,看着牆邊那個一身青衣窈窕的身影,“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到底是”晏娘沒有答話,她走到蔣惜惜身旁蹲下身,手抓住她的腳腕,一把将褲子扯到膝蓋上面。蔣惜惜忙護住腿,“你你這是要做什麼?”晏娘還是沒有回答她,她不顧蔣惜惜的反抗,又将她的袖子撸得老高,拽着兩隻胳膊仔仔細細的查看着,做完這些後,她似乎還是不放心,拽開蔣惜惜的領口将頭探過去。即便她是個女人,蔣惜惜已然也是受不了了,她一把推開晏娘,拔出劍指着她的胸口,“大膽狂徒,,你怎麼能如此無禮。”說完後,她又覺得将狂徒二字用在一個女人身上實在是太不合情理了,于是羞紅了臉,将劍慢慢的收了回去,手忙腳亂的整理被晏娘拆亂的衣物。晏娘白了她一眼,“姑娘身子單薄,沒什麼好看的,我隻是怕還有其他字符藏在你體内,萬一它附在一些重要部位,能随時要了姑娘的命。”聽她這麼說,蔣惜惜又是驚又是氣,但也明白了晏娘扒自己衣服的原因。她平息了下胸口起伏的氣息,“那個字符,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晏娘拍拍手站起來,“是人,确切的說是被煉成了鬼符的人。”“鬼符?”蔣惜惜将兩道柳葉眉緊緊的蹙起,“那是什麼?”“我也沒見過,隻是曾聽人說起過,這是一種極其邪門的法術,遠古時期,有部落統治了另外的部落,但是那些被俘的士兵們卻不願意為他人所用,因此便會被制成鬼符。他們要被放在蒲草上活活烤上三天,然後經高人做法,将靈魂塗上屍油封印進一本書中,而這本書被稱為禦魄詞,它可以幫助它的主人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所以剛才那字符的樣子,是活人被炙烤三天之後,手腳都黏在一起了嗎?”蔣惜惜一陣反胃,捂着肚子忍了半天才沒有嘔吐出來。“沒錯,它們之所以形狀各異,正是活人在火中苦苦掙紮,最後被烈火吞噬,燒得肢體殘缺,不分手腳的樣子。”晏娘說完,轉頭看着蔣惜惜,“蔣姑娘,你剛才去了雲胡書院?”“你是如何得知的?”“迅兒。”“迅兒?”晏娘點頭,“他告訴我自己在書院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還有一些奇怪的字符。”“所以那孩子前幾日生病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蔣惜惜有些憤憤不平,“他怎麼不告訴我隻告訴你了呢?”晏娘聳聳肩膀,“你們都拿他當小孩子,殊不知,這孩子比許多大人還要耳清目明的多呢,”她見蔣惜惜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又将話題轉了回來,“姑娘可在書院裡發現了什麼?比如一本書?或是一幅卷軸?”“扈先生的房裡最多的就是書了,不過那些東西在我眼裡都一樣,左右都是看不懂。不過,他的床榻下面似乎有古怪,那裡很黑,卻不是普通的黑,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藏在那下面,對了,我的腳也是在我趴下來朝床底下望時傷到的,”她狠狠的跺了下腳,又疼的吸了口涼氣,“要不是扈準那時候趕了回來,我說不定就能發現他藏在床下的秘密了。”晏娘冷冷一笑,“不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姑娘沒發現的東西,自然會有人替你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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