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渡人,是他用手一個一個,又拉又刨的,把人挖出來的。
蘭十五語氣一澀:“為什麼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因為……”阿雲的僵屍腦袋又顯得笨拙起來,費力想了想道,“因為,阿雲隻有十五啊。”
她沉默許久,低頭雙手攏住阿雲的手指,輕輕拍掉上面的沙子,對着明明沒有痛覺的阿雲,吹了半天的傷口。忽然輕聲說道:“蘭庭月。”
“什麼?”
蘭十五擡頭,一字一句地說:“我說,你可以不叫我蘭十五,我叫蘭庭月。”
第11章
匆忙從大殿逃出來的玄辰等人,形象并沒有多體面。
靳老五和另一手下喘着粗氣,有些不太理解玄辰公子甯可弄塌這麼大一段地道,令自己的心血毀于一旦,也要将人趕盡殺絕的決心。
是因為那個叫阿雲的怨屍,還是另一個……拿着腕鈴的人。
提到那個名字,靳老五的聲音還在顫抖:“難不成,鬼面鈴真的沒死嗎?”
“靳老五,你又來了,”手下抹下驚魂未定的神色,故作不屑,“咱們不是親眼看見的嗎?别說哪塊完整的屍首,他的魂魄都在爐裡化成煤渣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也不盡然。”玄辰公子忽然開口,把兩人唬了一大跳,“能解開我煉的三毒粉,使得一手搖鈴絕技,還有那個腕鈴。這麼多巧合,恐怕就不是巧合了。還有,我方才裝作不認識他,客套的那幾句,他也不上當,雖說仍可能是故弄玄虛詐我,但也不排除一種可能。至少鬼面鈴的事,他不是完全不知道内情的。”
靳老五和手下惶恐地站在一旁等待吩咐,隻見玄辰公子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塵土,涼聲道:“找人盯着地道那邊,還有,派人去鬼面鈴以前的住處查一查,特别是查一查,有沒有什麼徒弟、好友,或者……兒女。隻要有相關的,不必回到我和主上,殺了便是。”
“是。”
“玄辰說什麼久仰鬼面鈴大名的話,明顯就是裝蒜,欺我不知内情,裝不認識撇清關系。”
蘭十五——既然她已經自己坦白,諸位看官就稱她蘭庭月吧——蘭庭月冷哼道,“他手下聽到鬼面鈴的大名都已經跟見了鬼一般了,說不認識?我才不相信。”
阿雲看了蘭庭月一眼,試探着問道:“鬼面鈴……是你的什麼人?”
一陣沉默。蘭庭月擡頭看向遠處,眼裡似有水波蕩漾:“他是我父親。”
屆時,蘭庭月之父以鬼面具覆面,搖得一手好鈴而被衆人所知。
他被交口稱贊,并不止靠穩妥的引渡工夫,更因他能治兇化的走屍,正經學術的道人都不及他的功力,因此誰家鬧屍患,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去找鬼面鈴解決。
可就是這麼個業内外都奉若傳奇的引渡者,卻在一趟走腳中,遭渡人兇化襲擊,在一處偏僻山谷死無全屍,沒見一塊完整的屍骸,連魂魄都散了個幹淨。
蘭庭月趕到時,她父親已然被殺,山谷裡沖天煞氣,兇化的走屍中,有一具極其兇悍的,也就是蘭庭月平生看見的頭一具怨屍。
蘭庭月再晚一步,它就要竄出山谷去害人了。她情急之下抓起父親掉在一旁的腕鈴,跳上樹杈,一邊以自己為餌吸引它的注意,一邊用腕鈴擾亂它的心神。
她和怨屍纏鬥了三天三夜,才終于趁其不備在其周身貼上一堆往生符,放血放得快把自己榨幹了,才将其生生燒盡。
她後來憶及此事,隐約明白過來,那具怨屍,恐怕是人為煉化的試驗品,被投放到山谷裡,催化了父親的渡人,暗地裡給父親使的絆子。
可是當時現場隻有一堆滿地亂爬的兇屍,駭人的血腥氣沖着她的眼眶,除了一地狼藉,什麼線索都沒有。
蘭庭月看着阿雲,想起地道中的所見所聞,隐隐感覺自己的靈台注入了一股清泉,多年前塵封的謎團,漸漸有了明亮的迹象。
“我父親的死定和下面那幫人有關,你的死也是,否則玄辰不會心虛到自毀基業也要殺我們滅口。”
蘭庭月沉思着開口,費勁地串聯前因後果,又細細将墓下那個奇怪的地道構造梳理了一遍,忽然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猝然轉向阿雲,“是乾坤門!”
地道蜿蜒交錯,看似混亂,其實有它的法門。以道為根本,集四方之氣,彙向一處……回想起地下看不見盡頭的一個個洞口,蘭庭月越來越心驚。
乾坤門本就是煞氣極深、喪盡天良的孽陣,方圓一裡的陣仗就能引起大亂,方才他們見到的這個陣,到底有多大?
她的父親,到底是得罪了什麼樣的勢力,才被追殺至屍骨無存,魂飛魄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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