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穿着不花錢的衣服,是不是感覺占了很大的便宜?啧啧,到酒會上混吃喝,真是沒見過世面。告訴你,修文哥就是玩玩你,就你下賤的樣子,也配站在修文哥的身旁?”李雅蓮刻薄地說着,但是她也知道這些話不适合讓别人聽到,所以隻是小聲說着,面上還帶着可愛的笑容,仿佛是熟人遇見了在說着悄悄話。
“就是啊,就算你滿身的珠光寶氣,也掩飾不住你骨子裡的低賤,做小三,做二奶,呸,真不要臉。”那個苗條的女伴也幫着腔,微笑着吐出一個個難聽的字眼。
落兮神色不變,這是一個大型的酒會,她們三個女孩子一站在一起,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李雅蓮的目的分明是惹自己生氣,讓自己失态——不論什麼原因,在這樣的酒會失态,不僅僅是丢了自己的面子,還落了主人的面子。
所以,落兮還是微笑着,笑容沒有一絲變化,仿佛和面前的二人是久别的朋友:“李小姐,你的修文哥沒有給你買下那件大紅的禮服?我還記得裙擺上大朵大朵的火焰,襯得人就像鳳凰一樣高貴。”
看到李雅蓮的臉色微變,落兮不動聲色地轉向她的女伴,打量了一下她:“這位小姐,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懂得自尊自重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現在,請二位小姐讓一下。”
兩個人愣了一下,看到落兮端着手裡的小碟,微笑着從她們身旁經過,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落兮一個人坐在角落的小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将小點心送到嘴裡,小點心很好吃,就是幹了些,正想着,一杯果汁遞到自己面前,一擡頭,李展威一手端着果汁,一手端着紅酒。
“謝謝。”落兮禮貌地道謝。
李展威坐在落兮身旁的沙發上:“你和雅蓮認識?”
落兮喝了一口果汁,嗯,味道還可以,是純果汁,接着搖搖頭:“她的裙子很好看,她女伴的吊墜很是别緻。”
李展威注視着落兮:“沒有人告訴你,你就像個高貴的公主嗎?她們在你的面前就是麻雀遇到了鳳凰。”
李展威毫不掩飾露骨的贊美讓落兮有些發窘,落兮和李展威并不熟悉,這個話題不太好繼續,于是掩飾地喝了一口果汁,笑道:“李少開玩笑了。”
李展威轉着手裡的高腳杯,慢慢地呷了一口紅酒:“雅蓮的父親經營着沈城最大的金店,華萃金店你知道吧,所以她難免嬌蠻了些,小公主嘛,她很在意修文的。”
華萃金店?落兮默默地點點頭,宋修文的家族在京城經營的也是金店,但是規模嗎,華萃金店就不可同日而語了,況且宋修文一表人才,人雖然花花了些,但對女孩子可是十分溫柔的,那個李雅蓮看上宋修文并不意外。
可是,他跟自己說這些為的是什麼,難道今天上午的事這麼快就在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還是他在變相地告訴自己離宋修文遠着點?
落兮不動聲色地一招手,一個侍者正好經過這裡,托盤上是幾種不同的飲料,落兮放下手裡的果汁,取了白水,禮貌地謝謝了侍者,才轉向李展威說:“李小姐很是天真。”就不肯再說什麼了。
在這個圈子裡,說話就要謹慎,一個不慎,就會中了别人的圈套,落兮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李少是什麼來頭,也判斷不出他和宋修文之間的關系——是生意上的朋友,還是真正的朋友。
李展威沒有介意落兮對他的戒備,揚揚頭,示意着不遠處說:“和雅蓮在一起的是周市長的千金周眉,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有來頭的。”
“哦?”落兮順勢接了一句:“李少能否介紹一下自己?”
“我?”李展威笑笑,目視着落兮,目光中閃過一道精光:“我是沈城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修文那小子沒跟你說?”
落兮詫異了一下,然後笑笑:“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第21章 羨慕嫉妒
李展威撲捉到了落兮眼裡的驚詫,猶豫了一下,才自嘲地說:“我不說你也能知道,是,單憑着刑警隊長的身份,這個場合還真進不來,我的父親是省委書記。”說着,将手裡的紅酒一口悶了進去。
“抱歉。”落兮輕聲說道,看樣子,這個李展威并不是借了省委書記的光才坐到刑警隊長的位置,落兮的這聲抱歉卻很是真誠。
李展威搖搖頭:“用不着抱歉,這也很好。”
落兮笑笑,就見李展威的眉頭微微一皺,循着視線望去,真是的,怎麼到哪都躲不開那位嬌蠻的小姐呢?那兩人明顯是沖着這邊來的,大概是為了這個李少。
落兮不願意與那個嬌蠻的公主再打交道,站起來,微微欠欠身:“失陪了。”不待李展威吱聲,款款離開,避開了那位李小姐的方向。
走了幾步,落兮又一陣茫然,這裡的人自己隻認識宋修文和李展威,這一離開,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索性,再去拿些水果,那幾樣點心還真沒飽呢。
落兮還是用小碟子夾了一個草莓,兩片哈蜜瓜,上面都插着細細的竹簽——落兮不是沒看到紅紅的大櫻桃,這個季節要百元左右1斤,落兮注意的是避開帶核的東西,為了避免失禮,還用盤裡的水果刀将草莓分成小塊。
幾個年輕人走過來,也用碟子撿着不同的點心、水果,就捧在手裡,和落兮搭着話,落兮微笑着,這幾個人的名字還都叫得上來,但是,宋修文打招呼的時候,要麼是姓,要麼直呼名字,落兮還沒有和他們熟悉到隻稱呼名字的地步,于是,微笑地聽着他們的自我介紹,偶爾插上一句,落落大方,儀态優雅。
很快,落兮的身旁圍了一小圈的年輕人,落兮很會調節氣氛,她注意地傾聽身邊每一個人的談話,報以适當的微笑、驚訝、贊美,還會為身旁的人制造紳士風度的機會,将空的小碟遞過去,接過一杯紅酒,側着頭表示鼓勵、感謝,她就像一個公主,散發着無窮的魅力的公主,周圍是她的仰慕者。
李雅蓮坐在李展威的身旁,滿臉嫉妒地看着小圈子裡的落兮,不就是一個大學生嗎?沒有任何背景,她怎麼配被仰慕,要知道,那些人以前哪一個不是圍在自己的身邊,可今天,他們隻是與自己敷衍幾句,就丢下自己,甚至身邊的李展威,嘴裡與自己說這話,視線一直沒離開那個女人,她好在哪裡,為什麼人人都圍着她打轉?
雅蓮看到酒會的主人和一個歐洲人向落兮走去,心裡更是嫉妒得發狂,塗着豆蔻的指甲狠狠地攥在手心裡,偏偏臉上還要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她記得父親和她說過的話:不論是什麼原因,隻要在正式場合,就不能落了李家的面子,也不能落了有權人的面子,李家是有錢,可是,再有錢也不能得罪有權的人,在權利面前,金錢一文不值。
她嫉妒地看到酒會的主人歐陽先生和那個歐洲人走過去的時候,人群為他們閃出一條通道,歐洲人向落兮行着吻手禮,落兮大大方方地伸出右手,接着,那個歐洲人應該說了什麼,落兮竟然跟着回答,周圍吃驚、贊歎的表情,那一個小圈子擴大了許多,不斷有人在那個圈子旁邊駐足,連身旁的李展威都坐不住了,隻是礙于自己。
雅蓮的身旁隻有自己的女伴和李展威,如果李展威再離開,今天,自己在那個女人的面前可就是丢夠了臉,雅蓮咬咬嘴唇,帶着不甘說:“李哥,我們也過去看看吧,那麼熱鬧。”
李展威笑着伸出手,做個請的手勢,雅蓮和周眉一同站起來,款款向那邊走去。隻在外圍,就聽到落兮和那個歐洲人還有酒會的主人用一種自己聽不懂的語言聊得火熱,不時落兮還說幾句中文,向周圍人解釋着他們三人的談話,沒有為了酒會的主人而冷落周圍的人,完完全全外交家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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