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若栩的話語中包含了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她情難自已,目光緩緩向前移動,落在蕭嘉柔驚慌失措的面孔之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蕭嘉柔抓着錦被往裡面縮了縮,幾乎是用氣聲道:“今日一早太子殿下便出了府,他派了禦林軍将我蕭氏府邸圍住,說……說我父親涉及到了盛州那案子裡去,要全力配合蘇大人清查。”
“既然隻是配合查案而已,皇嫂何必這般緊張,還是其中有諸多的隐情,蕭府裡面禁不起蘇大人的一查?”
顔若栩垂眸看着蕭嘉柔,她的母族究竟做了什麼,想必她這個做女兒的也清楚,若隻是配合調查,皇兄不必派禦林軍将蕭氏府邸圍住,以蕭嘉柔沉穩的性子也不會如此失态。
不知是不是番話令蕭嘉柔冷靜下來,她的身子還在輕微的發抖,低頭沉默了片刻,仰頭看向顔若栩的時候,那臉上居然擠出一絲笑意。
“若栩你說得對,是我糊塗了。”
顔若栩不忍心繼續看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轉身走了出去。
徐皇後大概從下人口中聽說了今日發生之事,見得顔若栩出來,立即對她道:“若栩,蕭府之事你也聽說了嗎?”
顔若栩看着母親,緩緩點頭。
徐皇後欲言又止,思索了一會後長歎一聲不住地搖頭,朝堂之事她從來不插手,雖不知道裡頭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這裡頭的東西不歸她去管。
如今乾景帝的身子弱,病痛連連,已經沒有餘力去處理繁雜的政務,幾乎将權柄都交到了太子之手,太子無論做什麼,她這做母親的隻會全力支持,斷沒有去折兒子臉面的道理。
本該歡天喜地祝賀新生命的誕生,因為今日朝堂之變抹上了陰霾。
禦林軍乃是天子親自調配,是天子的近臣,他們将蕭氏上下圍住不說,太子還命令陸氏領着親兵在城内戒嚴。
皇兄此舉像是未雨綢缪,在防備着什麼。
這般慎重,顯然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像是一時興起的舉動,就算蕭氏牽涉在盛州錢氏一案之中,最多不過貪圖一些銀兩,如此未免太過于嚴處。
顔若栩守着一盞燭火在房中等候許久,那明滅的火光倒映在眸中,像是燒不盡的山火,灼燒不休,燥亂令人心神不安。
夜間的溫度比起白日低的許多,凄風細雨,帳上的流蘇墜左右輕擺。
直到了後半夜,領着親兵在城門駐守的陸垣蟄才匆忙歸來,他一身的寒氣,身上的玄鐵甲上甚至凝結了微薄的水汽,雙眸夾雜了紅血絲,一臉疲憊。
今日一早被太子招走之後,他到現在才得空歸來。
顔若栩急忙差人将小廚房溫着的蓮子羹湯端上來:“快吃兩口,看你的臉色今日定是忙壞了。”
陸垣蟄坐下來沒說話,緩了緩道:“蕭昌呈已經被扣在府中了,蕭氏上上下下全都被禁足,看殿下的意思,似乎準備借此扳倒蕭氏。”
說罷他端起手旁的蓮子羹湯,仰頭飲了幾口,蹙眉接着道:“現在盛州那樁案子不光蘇大人一個人負責,殿下還指派了徐大人同查。”
舅舅徐恪吏是蕭氏的死對頭,兩家本就勢同水火,現在他負責起蕭氏的案子來,蕭昌呈如何有好果子吃。
可顔若栩總有隐約的擔心,盛州之案不足以定蕭氏的罪,那不過是他們累累惡行的冰山一角,單憑這一點最多是降職罰俸,遠沒有到殺頭之罪,可看皇兄現在的種種舉動,已經有連根鏟除的意思。
蕭家世子蕭彥臣如今領兵遠去邊城,手裡頭握着數萬的雄兵,倘若真的處置了蕭氏,蕭彥臣聞訊後幹脆來個魚死網破,傭兵而反可如何是好?
“陸公子,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時機還不成熟,隻怕不妥。”
顔若栩此話也同樣勾起了陸垣蟄的擔憂,如今想來,太子殿下極有可能是故意将蕭彥臣指派離京,這也解釋了他為何不許顔喆同去,顔喆身為顔氏的青年子弟,上次在邊城表現十分突出,這一回是去曆練的好機會,再立幾個軍功回來,論功行賞之時就可晉升軍階,無論是對顔氏皇族還是顔喆自己,都是一等一的好事情。
當時未曾深思,現在想來确實蹊跷,難道殿下從派遣蕭彥臣離京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叫他回來?
顔若栩看着蹙眉深思的陸垣蟄笑了笑,見他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想笑又念他今日辛苦,起身抽走了他手中的空碗道:“如今多思也無益處,再不歇下隻怕天就快亮了,快睡吧。”
陸垣蟄笑了笑,拱手道:“你說的是,下回我若還這般晚歸,你也不必等我,我睡去書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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