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斷别人臂骨時,鄭直想,肉體上的暴力,反而沒有精神上的暴力傷害人吧。
直到謝鄂刻意避開自己時才發現,一向都是自己依賴他,而不是他依賴自己。
沒了自己,他還有很多認識的同學和朋友。而沒了他,自己卻仿佛失重的風筝,無可依歸。
天秤的比重始終不同。所以,他可以幹脆放棄自己,而自己卻無法做到。
寂寞的眼看不穿彼此寂寞的背影。
——————
最後一個學期的春天,來得比往年更晚,也比往年更混亂,晴時熱死人,下雨時又凍死人,做天難做四月天,可是這一年的四月天讓所有人都怨聲載道。
謝鄂冒雨去便利店買了些啤酒準備回來看歐冠賽,撐傘回公寓時,隐隐看到一輛有點眼熟的機車停在拐角。
心底咯噔了下,沒有馬上上樓。左右看了圈,卻沒看到想找的人。
搖搖頭,走到電梯前,兩部電梯都在上升狀态,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他抱着啤酒默默想了會兒,還是出了公寓大堂,繞到大樓後方。
這邊是對着陽台的方向。綿綿密雨中,有人雙手抱胸倚靠在牆角,頭發和衣服都被雨水浸濕,也不知在這站了多久。過長的劉海被打得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露出的下巴宛如未上釉的陶瓷,毫無生氣的慘白,單薄的深色衣服緊緊貼住修長的身體,幽魂一般靜谧。
還是經常在學校見面,但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心頭有點梗亘。
謝鄂是好脾氣的人,沒有觸到他的底線,他一向好說話。
可是一旦越過這條線,他也會斷得徹底。
哪怕再寂寞。
對于鄭直,他始終無法明白自己是怎麼樣的心情。
大概因為鄭直太反複無常,所以自己對他的情緒,也隻能是反複無常,難以厘清。
躊躇片刻,到底不忍心将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淋在身上的雨絲突然消失,鄭直并沒有反應。過了會兒,聽到唰唰的雨聲還在下着,他終于緩緩擡起頭。
撐着傘的人站在他旁邊,眉毛有點不太苛同地皺着。
依然是非常喜歡的眉眼,看到時心跳會加快,以及熟悉的,因為求不得而帶來的痛疼。
有些貪婪地看着,他扯了個僵冷的微笑:“HI。”
撐傘的人沉默了片刻,開口:“上來吧。”
“走不動。”他慢吞吞地笑。
撐傘的人猶豫了片刻,伸手扶住他的肩。溫熱的體溫從肩膀傳到他的肉體上,卻怎麼也無法溫暖冰冷的心。
果然是溫度還不夠麼?他忍不住留戀地向那人身體靠去,象隻向往着熱源的黑貓。
謝鄂身體僵了下,感覺鄭直渾身的冰冷,到底沒有推開他,半扶半抱着進入公寓。
開了燈,讓濕透的鄭直留在玄關處,謝鄂進去找了會兒,拿出一套睡衣給鄭直。
是套灰色方格睡衣,不是之前那套深藍色的睡衣。
鄭直沒問之前那套深藍色的睡衣怎麼處理了。他拿着衣服進入浴室。
覺得氣氛有點太僵硬,謝鄂找了張CD放,同時拿出手機,找到修哥的号碼想問下發生什麼事——是的,他相信一定有大事發生,否則鄭直不會突然跑來找他。
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浴門室打開,他挂斷電話。
鄭直開門出來,非常難得的,頭發已經吹得半幹,象隻在小心讨好着主人的黑貓。隻是依然垂着頭,任過長的劉海遮住雙眼。
“要不要吃什麼?”
“不用了。”鄭直回答得有氣無力,蔫在謝鄂旁邊坐下來,保持一定的私人距離。
看着這麼老實的鄭直,謝鄂覺得有點别扭,又說不上哪裡别扭。還好鄭直很快又表現出他并沒被外星人附體或換了靈魂的本質,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問也不問就直接打開一罐,一口氣喝掉大半罐。
“借酒澆愁?”
“不對。”鄭直斜睨着他,笑出潔白的牙齒:“也可能是借酒亂性。”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凝,反應過來時,鄭直已靠到他身邊,剛剛洗過的皮膚依然一點熱量都沒有,冰冷得謝鄂有一瞬間認為對方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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